柳乘風也不客氣,端起李都頭送來的酒盞,連續三杯酒下肚,隨即用衣袖抹了抹嘴chun上的酒漬,雙目四顧了所有人一眼。www、qb5.c0m\
被柳乘風看到的人都不禁感到後背有些發涼,這個人眼神並不可怕,甚至帶着幾分溫和,可是偏偏這麼一個不久前還舉着屠刀到處殺人的傢伙用這種溫柔的眼光看着你,讓人覺得頭皮都麻了。
柳乘風如沐春風地笑了笑,隨即道:「今日請諸位來,是來商討一些事的,大家都知道,煙花胡同百戶所如今管着煙花胡同還有迎春坊,說得難聽一些,實在是有些抽不開身,可是既然朝廷的規矩在這裏,柳某人這做親軍的,自然是要恪盡職守才成。這煙花胡同、迎春坊自然是要死死地穩住。前些日子,本官呢,去大理寺走了一趟,可是回來卻發現親軍的規矩被人破了……」
柳乘風說到這裏,笑得更是燦爛,手裏把玩着酒杯,繼續道:「明人不說暗話吧,原本在煙花胡同里,錦衣衛收的平安錢,如今東廠也參合了一腳,連順天府也進了來,大家想想看……」柳乘風換做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道:「那些煙花胡同里做生意的,本本分分,安安生生,苦心經營,逼良為娼難道就容易了?從前的時候只要交一份的平安錢,現如今卻是要交三份,這要多少姑娘賣多少笑才能掙回來?這婊子錢,你們掙得又於心何忍?」
鄧檔頭和李都頭兩個人的臉sè拉了下來,心裏都不由罵:你賺得,我們為何賺不得?你要是不忍心,大不了讓錦衣衛退出就是,又何必來恫嚇我等收手?
柳乘風深吸一口氣,道:「除了這個,還有迎春坊,客商登岸是繳了稅的,可是有些個不安分的人卻是仗着自己有幾分勢利,竟敢明目張胆地去收香火錢,人家千里迢迢來京師做生意容易嗎?人家上有父母,下有妻兒,無非是掙口飯吃而已,有些人就這麼下得了手?」
鄰桌几個道門之人,臉sè不禁一變,有的顯得膽戰心驚,有的卻是不以為然,那天玄子只是入定一般坐在椅上,一動不動,本文字僅由貼吧友情提供。
柳乘風隨即笑起來,道:「還有一些人,與人串通壓低貨物的價格,再高價販賣出去,甚至強買強賣到殺人越貨的地步,真是可惡。」
他隨即一笑,看着那些尷尬的人,喝了一口酒,直截了當地朝一個商賈道:「你看別人做什麼!柳某人說的就是你,你叫王海是不是?做的是絲綢生意……」
那王海怒了,大家是有身份的人,現在這姓柳的當着所有人的面居然指着自己的鼻子叫罵,王海砰地一聲拍了拍酒桌,正sè道:「柳大人說的話,鄙人一點兒也不明白,今日大人相請,鄙人感謝盛情,特來赴約,不過現在不勝酒力,告辭。」
柳乘風坐着不動,那王海已是拂袖而去。
這在座之人的目光都看在王海身上,王海剛剛掀開廂房的帘子,卻發現在這廂房外頭早有幾個校尉按刀佇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
王海的臉sè變了,隨即冷哼一聲,旋身對柳乘風道:「柳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柳乘風淡淡地道:「沒什麼意思,只是柳某人請客,也是你說走就能走的嗎?」
柳乘風的臉sè已經驟然變了,方才是如沐春風,現在是冷漠無情,嘴角微微地揚起,帶着幾許冷笑。
王海怒道:「這是有王法的地方,莫非你還能殺了我不成?哼,告辭!」他二話不說,便要闖出去。
其他幾個人也不禁怒了,你柳乘風要請客也就罷了,你不過是個錦衣衛百戶,大家哪個人的身份也未必比你低,可是你這般當着大家的面數落,卻又是什麼意思?三言兩語竟是把所有人都罵了一遍,你不給大家臉面,大家又何必給你臉面?難道還真怕了你不成?
又一個人站出來,起身道:「鄙人有事,先告辭。」
有了人打頭,其餘人也都ji動了,可是衝動的人畢竟不多,許多人的目光都不禁落在了鄧檔頭和李都頭身上,這二人都是官面上的人物,涉及到了東廠和順天府,看看怎麼做再說。
而鄧檔頭和李都頭相互對視一眼,似乎都在等待對方的動作。鄧檔頭心裏已經感覺到機會來了,東廠現在雖然被錦衣衛壓了一頭,可是這臉面還是要的,柳乘風再可怕,難道還能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