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去正視的問題,隨着希茲克利夫幾句邀請的話語,終於是被擺上了台面。
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又是什麼?而為什麼,我又會在這裏…難道只是看着花開花落?
如果要做一個旁觀者,那為什麼要悶頭練級,一刻也不停留,如果只是打算做一個旁觀者,為什麼還要去干涉第一層的劇情走向。
當已經認同這個世界,這裏便不是一個局限於幻想的地方,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所以,一直害怕着,害怕着由於自己的存在而導致遊戲不能在76層的時候被攻略成功,如果事態變成這樣的話,那麼之後高難度的20多層迷宮又該犧牲多少人。
一直就是害怕着這一點,就像壓在身上,一座沉重而無法掙脫的大山。
可是,在那之前,還要死去數千的玩家…
儘管希茲克利夫為了邀請他入公會才說出那麼多被粉飾過的話,可事實也是如此,每一層boss攻略戰中都會死掉好幾個玩家,原因是抵擋不了boss的傷害。
一直看着未來的結果,卻忽略了眼前一直在發生的事情。
未來是否會改變,不是既定的事實,然而,可以確定的是,自己可以挽救很多在未來會死去的玩家,例如蒂爾貝魯…
還有很多很多…
朝着紅名公會慢慢演變的犯罪公會。
以殺人為樂的紅名公會「微笑棺材」。
難道,這些都不該去阻止嗎?
低着頭,看着手中的盾牌和劍,這兩件裝備是擊殺野豬頭領所獲得的稀有裝備,是限定的,也是獨一無二的。
「河谷,那個時候,你心中究竟在想着什麼,為什麼,只是一個才認識不過半天的傢伙,值得嗎?」
「亞瑟琳,為了飄渺不實的能力責任而付出性命,值得嗎?」
汪洋默默想着,忽然覺得自己多麼的可悲,原來,自己從來都是那個發問的人,一直在叩心問着他人值不值得,卻從來都不願自己去驗證。
凡事都要有所值得才去行使嗎?
凡事都能用腦袋中獨有的計算器去計算得失嗎?
就不能拋開所有顧慮,所有擔憂,不去計較得失的踏出第一步嗎?
真是廉價的人生…
濃濃的自嘲衝動在胸膛中如馬奔騰。
汪洋慢慢抬頭,看着希茲克利夫,問道:「為什麼?」
希茲克利夫微微一愣,顯然無法意會汪洋這莫名其妙的問題。
「為什麼嗎…」希茲克利夫淡淡一笑,深深的看了一眼汪洋,道:「因為,有些事情,只有親眼所見,親手所作,才有所價值,不是嗎?」
這個男人,輕易的回答出來了…
原本的目的就是要讓汪洋加入血盟,然後用自己的雙眼去見證汪洋未來的可能性,不是用系統所擁有的便利,而是用希茲克利夫的雙眼去看。
就在汪洋莫名的為什麼之下,輕易的回答出來了,回答本該藏在心裏的秘密。理所當然的是,茅場晶彥並不認為汪洋能理解那一番話的含義。
可是,作為熟知秘密的人,汪洋卻理解了這一番話,可即便如此,也只能當作另一層意思來解讀。不過,也正是這一番話讓汪洋拋棄了最大的阻礙。
「我明白了,在我回答之前,請容許我發一封郵件。」汪洋平靜的點頭。
希茲克利夫眼裏閃過一絲訝異,微笑的點頭應允。
血盟公會的成員頓時開始小聲的議論起來,如果汪洋加入攻略組的話,那麼今後的危險性肯定能大幅度降低。
亞絲娜默默凝視着汪洋,咬着唇角,心中所想,卻是希望汪洋可以答應下來。
唯獨克拉帝爾埋着頭,不停咒罵着汪洋,並且期望汪洋不要加入血盟…
沒有理會血盟公會等人的心理變化,汪洋打開了好友列表,裏面只有四個名字,頗為寒酸。
其中兩個已經暗下去了,而汪洋所要發郵件的對象卻是阿爾戈。
有所決定之時,卻還是想着有人可以推他一把,而這個人,只能是阿爾戈。
喚出虛擬鍵盤,在血盟公會眾人的注視下,很慢很慢的敲出一串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