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下。
暖日斜照,冷月翩影。
晶沁如羊脂美玉瀰漫上下,光和暗交織,不可思議。
晝夜交替,不停地變化,在一個剎那的瞬間,就是千百次。
更為驚人的是,這種變化能夠照在人的靈台中,讓其中的神意也隨之引動,不斷扭曲變形,發生絮亂。
這就是小燭龍的天賦神通之一,和它可以無聲無息遁走虛空一樣出名。
水族宿老剛要施展遁術而走,突然之間,中了小燭龍的神通,迷迷糊糊的,難受的很。
神意一亂,法力亂竄,讓此人駭然變色,開口道,「糟糕。」
聲音悽厲,如夜梟在空谷中的叫聲。
下一刻,
森森然的霜白劍光映入他的眼帘中,縱橫交錯,如同棋局。
再最後,就是倏爾拔高的劍嘯,自四面八方而來的冷輝將之包圍起來,每一劍都蘊含着不可阻擋的毀滅的鋒銳。
毫無疑問,法身在劍光之下,像是晶瑩的雲母光鏡,炸成齏粉。
「又一個。」
陳岩斬掉這個宿老之後,並不停留,腳下一點,法衣颯颯,大袖如翼,從容離開第三座大陣。
闖出核心的三座大陣之後,剩下的重重疊疊的大陣就輕鬆許多。
閒庭散步一樣,從從容容。
再加上鎮海神針之事,令水族和天庭之人震動,根本無暇旁顧。
不多時,上林地萬里之外。
只見清光閃耀,祥雲陣陣,一道劍光如驚虹般落下,左右一折,化為少年的樣子,正是陳岩。
他環視周匝,見松石如碧,水落似雪。
還有嶙峋石骨,大小不一,青洗之後,晶瑩剔透。
天光,雲光,水光,石光,明瑟可愛。
有一種閒適,安逸,和自然。
和上林地周圍天庭和水族佈置大陣的殺氣騰騰相比,儼然換了一個新的世界。
「算是出來了。」
陳岩看了看,自袖中取出一張符籙,長有半尺,金燦燦的,上面的篆文古意十足,有鳥形,有魚狀,有蝌蚪樣子,等等等等,綻放光明。
仔細看去,此符籙邊緣有裂痕,很顯然是一分為二。
「急急如律令。」
陳岩按照自從紀文章口中得到的道訣,誦讀之後,催動符籙,憑空燃燒,然後化為細密的文字,消失不見。
這符籙是兩言靈犀符,另半截捏在紀文章手中,可以用來接收。
「對了,」
陳岩又想起一事,用手一抹,一道鏡光耀出,暈開漣漪水紋,明滅數次之後,一個倩影浮現出來,纖腰細細,眉目如畫。
白涼涼頭梳碧雲髮髻,身披細花宮裙,坐在雲榻上,見到陳岩之後,美眸一亮,開口道,「陳副殿主。」
「白師姐。」
陳岩打了個招呼後,見白涼涼張口欲言,知道她是想說什麼,徑直開口道,「最近在上林地發生了不少事情,暫時無法聯繫上你們。」
白涼涼坐直身子,雙手放在膝前,身後屏風上明花簇簇,作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陳岩組織語言,從頭開始,講述天庭和水族聯手圍堵上林地,封鎖所有,連通訊都不通,而自己闖陣而出,是要前往各地聯絡其他玄門同道。
他頓了頓,扶正道冠,雖然講得簡單,但裏面的各種發生足夠驚心動魄。
「原來是這樣。」
白涼涼聽得真是美目連閃,她真不知道,短短時間內,居然有這麼多不可思議的變化。
「幸好陳副殿主神通驚人,遇難成祥,安然無恙。」
白涼涼玉手放在膝前,由衷地讚嘆一聲,要是換做她,或者太應該在三十三天的其他人,恐怕真沒有能夠在這樣惡劣的局面下有所作為。
陳岩腳踏幽水,目光沉沉,沒有說話。
颯颯松風吹拂,清越婆娑。
偶爾有鶴唳傳來,聲聲有致。
白涼涼感嘆過後,思緒回到正題,她可是知道,雖然其中略有波折,但不得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