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鼐對於鹽務的弊病看的比盧婉晴透徹太多了,不過特權這種東西就像是鴉片煙一般,有癮啊,哪能隨便解除麼,因此這次大清看眼就要完蛋,四川要換了新主人,盧鼐才主動拜訪喬宇,想要先把他買通,好能夠繼續維持這種特權,為此他拿出了幾百萬兩銀子,但是喬宇非但不接受,而且還明確告訴他鹽務要改革,怎能不讓盧鼐心中苦悶呢!
「大人說話,小孩子少插嘴!」盧鼐呵斥了盧婉晴一句,又轉過衝着喬宇笑道:「總督,如今您裁撤了厘金,我看這鹽價就能降下來二三十文,甚至更多,我看完全可以將鹽價先降低一二十文,那樣泥腿子也就看到好處了,然後多賺的錢我們都交給您,您看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麼?」
喬宇一看盧鼐好不識趣,頓時臉上也微微掛上了寒霜,冷冷的說道:「盧先生,這次我告訴你鹽務改革的事情不是商量,而是通知,而且我也是看在婉晴的面子上才將如此重大的決定提前告訴你,別的沒有商量,你要是能夠先準備一下,我保證你能夠賺的更多,而且錢拿得還堂堂正正,不用看再像以往那樣巴結當官的,只要好生納稅就完全可以正常經營下去,我也勸你一句,放棄特權固然有些痛苦,但是主動放棄總比被動放棄要好,早晚有一天老百姓承受不住了,奮起反抗,說什麼都晚了,大清朝就是這麼滅亡的,更何況幾個鹽商呢!」
喬宇這幾句話說的可是很有分量,好像一個個的拳頭一般,砸在了盧鼐的心頭之上,往日裏鹽商靠着編織起來的關係網牢牢保護住了自己,這股力量的強大是超乎想像的,就連皇帝想要對付他們都免不了受到反噬,老虎吃天無從下嘴。www.yibigЕ.com
不過眼下正是兵荒馬亂的時候,往日裏的規矩都蕩然無存,鹽商就好像失去了外殼的烏龜一般,很是脆弱,如果這個時候喬宇踩上一腳,難保他們不會徹底覆滅,其實喬宇選在這個時候解決鹽務問題也是從出於這種考慮。
要是不趁着現在改,等到天下安定下來,鹽商們又可以靠着各種關係將保護傘重新編制起來,那樣喬宇面對的就不是四川鹽商這麼簡單了,而是整個天下的鹽商,中國不只有四川出鹽,沿海有海鹽,陝西還有池鹽,兩淮鹽商的勢力還在四川鹽商之上。
食鹽是民眾必需品,價格差距不能太大,你四川賣的便宜了,那別的地方怎麼辦,別的地方不降價那老百姓能答應麼?別的鹽商要是不願意捨棄特權,那就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讓你四川也改不成,大家一起比爛,也只有這樣才能把弊政一直保持下去。
其實在袁世凱主政的時候就要改革鹽務,最終遭到這個利益集團的集體反對,最後不了了之,民國的鹽務一直延續了清朝的弊端,民眾飽受其苦,現在還是天下大亂,喬宇趁亂改革完畢,到時候就沒法反對了,不然你就等着四川老百姓撕了你吧,說不定還能夠推動其他地區也改革鹽政,讓老百姓不再當鹽奴,這也算是喬宇的一個功德了。
盧鼐心中不住的翻騰,到底是該如何辦,是聽從喬宇的,還是聯合所有鹽商拼一拼,兩種念頭不住的交鋒。
「爹,你還沒聽聽喬宇怎麼改鹽政呢?你着急阻止幹什麼,說不定能夠更好麼?」
盧婉晴對於喬宇的改革方案還是了解一些的,她自然看出了其中的好處,而且他主動將計劃提前告訴老爹,那樣老爹就能夠提前佈局,顯然會比別人拿到更多的利益,說不定比現在掙得還多,因此看着老爹那副糾結的模樣,實在是有些恨鐵不成鋼,才出言提醒。
盧鼐也反應了過來,急忙問道:「喬總督您究竟準備怎麼改革鹽政!」
「很簡單,廢除原本的專賣制度,採取自由競爭的辦法,只要有足夠的資格就可以開井煮鹽,先向政府交納五十萬兩銀子的保證金,就可以開採食鹽,怎麼樣生產銷售全憑商人自己做主,政府對鹽只征兩次稅,出廠的時候征一次稅,每斤五文錢,在銷售地還要征一次銷售稅,每斤三文,除此之外不再徵收任何的稅賦,我計劃在今年先將鹽價降到七十文錢,然後再進一步降到五十文左右,三年之內鹽價要控制在三十文上下,最終政府徵收的稅賦還要降低,然後進一步控制鹽價,總之要讓老百姓吃鹽不再困難!」
「那準備給予幾家商人這種經營資格呢?」盧鼐漸漸被喬宇描繪的景象打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