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質疑,母親的信任,這兩種感情交雜在一起讓聶芷不覺心底是什麼滋味。長久的沉默中,她與自己做鬥爭。
說,必然牽扯出她是誰的問題;不說,父親也照樣懷疑她的身份。
既然兩種選擇的結果都是自己的身份受到懷疑,那她還不如不說。
於是她咬緊牙關,低垂着腦袋不說話,母親溫柔的手撫摸在她的發頂,輕柔的力量讓她忍不住心顫。
父親見她這模樣,火從心起,一把提住了她的衣領把她扯起來。
一聲斷帛之聲起,她領口的衣服破了一半,然後她的身子懸空摔下來。
「難道你殺死了小芷麼?」
聶芷含淚搖頭。
父親的眼睛已然發紅,眼眶裏有水光。
「那我的小芷去哪裏了?你究竟是誰?你有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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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哽咽了下,一手捂住眼睛,無助地坐在一旁哭泣。父親愈發看不得她這樣,氣急攻心,又想打她。
母親見這架勢攔又攔不住,聶芷又死都不說,只能掙扎而起,又是咳嗽又是流淚地抱住聶芷不讓他父親下手。
「聶雲,你夠了!」
聶芷被突然吐到身上的一口液體給驚嚇了下,她急急忙忙把母親翻過來,她唇角一抹艷紅的鮮血,面色灰白,竟是生了大病的模樣。
屋裏昏暗,聶芷跑過去把窗簾拉開,光芒大作。閉着眼喘息的母親偏過頭去。
聶芷握住她的手,眼淚又落下,「媽媽,你哪裏不舒服?告訴我,我可以醫治你。」
母親搖搖頭,只看着聶芷父親道:「聶雲,你別打她了,她還是個孩子。我相信她是小芷,有些事情她不願說我們就別問了,好麼?」
父親沉默又沉默。終是半跪下來摸了摸她的臉。冰涼的觸感讓他有些恐慌。他俯身抱住她,低低地「嗯」了聲,看向聶芷的目光只有冷漠。
聶蒙在一旁,眼神澄淨。與父親形成鮮明對比。
聶芷心裏一痛。她趕忙把眼淚抹去。拿過母親的手腕開始把脈。
不一會兒,她直身而起。
「媽媽,你這只是氣血發虛又急火攻心。我給你開一個方子,吃上一兩個星期就好了。」
她飛快地走出去,到了自己房間把門一關,把手往嘴巴里一塞,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母親有病,不是她說的那麼輕描淡寫,而是她身體裏早就隱藏的病根。這一次她的事情激發了母親潛在的情緒,邪火上來,身體病變。一旦沒有掌控好,極有可能是一條人命。
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明知道母親身體不好還氣她老人家,她簡直不孝!
在這種關頭,她沒說自己的事情是正確的,保不齊母親會因此再度發作!所以她現在要怎麼辦?她完全沒有主意了!
聶芷背靠着門,哭得一時天昏地暗,仿佛身體裏所有的水分都要因此流失了。她恍然有所反應,東倒西歪地過去拿重安的錦囊。
還是一片空白。
她如遭五雷轟頂,面色發白,一失神坐在床上。
這大抵是她這一輩子最艱難的時刻了,她把錦囊重新藏好,抹了把眼淚站起來,找到父親。
廚房裏,父親看着她,微微不耐道:「你到底有沒有法子?我要帶她去醫院!」
聶芷垂頭看着腳尖,忽而她抬起頭,清亮的目光氣勢驚人。父親似有一怔,然後愈發惱怒。他的女兒從來不會露出這種神情,她如此溫柔善良,絕不像眼前人。…
聶芷在這種境況下不曾笑,她的眼瞳雖偏淺,此刻卻昏暗無比,迎着天色,黑漆漆讓父親心悸。他心裏也有刀槍在翻滾着,攪動得血肉模糊。
再過一個星期,整十二年,他養的女兒,他最心愛的人又大了一歲。可是誰知道他的女兒還是不是他的女兒?
容顏像他,不可置疑。木琴忠誠,不可置疑。那麼,聶芷身體裏是否居住了另一個人?
前段日子由一個青春作家止桑寫的穿越掀起了了高,潮,是不是也像現實一樣?聶芷身體裏有一個穿越過來的靈魂?
越想越恐怖,他不禁咬了咬牙,問她:「你到底要做什麼?」
聶芷張唇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