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默默數了數,對方一共十人,並沒有高於王室正常的排場其中六人很明顯是侍衛,穿着便於活動的短袍和皮褲,進入大廳後便四散開來,分別佔據了幾個角落。
領主手下有女性侍衛並不奇怪,他的府邸里就養着兩個,倒不指望她們有多厲害,而是用來改善口味,特別是在野外打獵之時每當褪下那身誘惑大於防護的皮甲,把對方按在泥地里的一刻,總能讓他興致盎然。
但把她們帶到這樣正式的場合來就很奇怪了。
女性在力量上與男子有着無法逾越的差距,這是生下來便決定的,因此那些傑出的侍衛與騎士,基本都是男性。沒人會在找樂子以外的時間,還帶着這些花瓶侍從。
何況這幾人的容貌看起來簡直……難以直視。
不是喬治挑剔,而是赤水城裏稍微有點檔次的勾欄,都不會把這樣的女人放進去。
五官難看也就罷了,連皮膚都格外粗糙,年紀看上去足有三四十歲,風吹日曬留下的皺紋和黑斑幾乎從額頭一直蔓延倒下巴。雖說身材經過長時間的鍛煉,顯得還算勻稱,但只要看到她們的正臉,便會令人喪失全部興趣。
難道羅蘭.溫布頓愛好這一口?
然而當他將目光移向新王身邊手挽着的女子時,又立刻否決了自己的猜測。
那是一位從任何角度來看都無可挑剔的年輕女性,其湖藍色的眼睛宛若透徹的寶石,目光接觸到就令人難以移開視線,他毫不懷疑那是自己見過最漂亮的雙眸。
此人的出現使大廳中出現了短暫的寧靜,即使是北地珍珠伊蒂絲.康德也沒有造成過這樣的效果。若不是她和新王走得太近,恐怕大多數貴族已經一窩蜂湧過去了。
而最後兩人則帶着面紗,似乎並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模樣。
這樣的打扮不是說不合禮節,只是在宴會上十分少見如果不願讓人看到,大可選擇不出席便是,如此裝束反而更引人注意。
「要來一杯嗎?」此刻蓋伊端着兩杯葡萄酒走了過來。
「謝謝,」他接過酒杯,跟隨對方走到大廳一角,「有什麼新發現麼?」
「羅蘭身邊的那名女子……有些古怪,」三河伯爵低聲道,「你不覺得,她長得太出眾了點嗎?」
「你也注意到了?」喬治摸了摸胸口的神罰之石,不動聲色道,「我猜……她大概是女巫吧。」
「我也這麼認為,如果是哪個大世家中的女子,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聽說過。」
羅蘭大肆招攬女巫的事情並不算秘聞,從王都到赤水,都流傳過類似的消息。一開始還只是老鼠們在傳播,後來等到王都易主、教堂被拔除後,消息便愈演愈烈,已經和直截了當的宣傳沒什麼兩樣。迫害女巫之類的事情也漸漸平息下來,誰也不想因為這事惹惱了風頭正勁的新王,但也沒有幾個貴族把「招募」一詞當回事。
在他們看來,女巫的作用就和女性侍衛一樣,平時放在身邊觀賞,有需要時還可以隨意享用畢竟女巫的外貌有目共睹,哪怕是教會和提費科嚴厲搜查的時候,都有人忍不住鋌而走險。
只是把女巫帶到宴會上來,這就令人難以理解了。
到底是一路的勝利讓新王再無顧慮,在私生活方面任由性子施為,還是他真把那名女子當成了……
第二個念頭剛剛浮出,便被喬治拋之腦後。
女巫無法生育,光這一點就不可能成為正妻,帶着女巫出席宴會應該只是對方的一時興起罷了。
不過這樣也好,等到羅蘭落入他的手中,這無疑又是一條極好的「罪證」。
說輕點是枉顧禮節,視貴族傳統如無物,說重點就是侮辱其他貴族所攜帶的女眷了。當然,此份指責對王室成員影響甚微,但對那名女巫而言,則是不可饒恕的重罪。至於怎麼處理,自然由他說了算。
三河伯爵顯然也看出了他的想法,咧嘴笑道,「你可不能一個人獨享。」
「忘誰也不能忘了你,老朋友,」喬治舉杯道,「我一定會先讓你盡興的。」
兩人相視片刻,忍不住大笑起來。
宴會進行得很順利,和新王碰過杯後便是自由活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