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衛鉚足了勁地攻擊苗必索,卻老是被後者靈巧地閃過,這苗必索在江湖中也是個老油條了,打小就在泥地里翻滾着,雜七雜八的功夫學了個遍,其中最出彩的就是這「逃命」的功夫。現在的形勢看着是方衛大佔上風,他的攻勢如暴風雨般密集,苗必索節節後退,只能間或地貓進方衛身側「不輕不重」地打兩下。
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方衛的刀法越來越凌亂,腳步略浮,只要這下盤不穩,再怎樣好的功夫也百搭。
果不其然,沒過多少招,苗必索突然退到一邊道:「不打了,嘻嘻嘻,你輸了!」
方衛不聽,照樣舉起自己的鋼製大刀向苗必索攻去,他強迫自己不去注意漸漸變重的刀,不去注意自己不正常的呼吸,不去注意臉上的冷汗,他心中只有一個主意:只要把魔教的這群人都打倒,少爺就能回來!
苗必索瞧他這副「老子就是和你磕上了」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本來是看在於寬的面子上,不想把這小子弄得太傷,現在看來,倒是自己太天真了。苗必索突然躍起來,一個轉身迴旋踢,方衛迅速地用刀護着胸腹,卻還是被踢出個兩三米,手也不自在地發顫,而這是他從未遇到過的。他不甘心地抬頭,眼中都是血絲,猶自不管不顧地沖向苗必索。
已經回到蠍噩門地盤的靜虛搖頭笑了兩下,道:「這黎家小子已經被打昏頭了吧,這才混個兩三年居然就敢跟咱們叫囂,真是不自量力!」
瀧盧也在一旁道:「如果他聰明的話,就應該趁早認輸,老苗可不是什麼好鳥。」
這頭的苗必索已經打得有點不耐煩了,手腳也開始重了起來,他打人踹人從來都是以「點」為單位的,踹人,用腳尖,揍人,用指尖,就是把力量都壓縮到這一點中,往人的穴位上打,痛都能痛死你。苗必索使出自己的獨家拳法「震型拳」,專門往方衛的腋下,丹田部位,喉嚨,鎖骨打,這一套「震型拳」的特點就是招式迅猛,難以閃避,手法怪異,苗必索用這套拳法反守為攻,把方衛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方衛只見到苗必索的手明明就在眼前,卻不知怎麼的,一眨眼就拐到了自己的罩門處,他這一拳看着除了手勢怪異點,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比這更快的拳,方衛也見過,但當苗必索的拳頭一打到方衛身上,他明顯感到身體內部有什麼東西脫離了自己的掌控,方衛立刻感到不對勁,迅速後移拉開距離,但苗必索已經不打算放過他了,他左移右跨地兩三步就又縮短了這距離,繼而接二連三的快拳就全往方衛身上招呼。
方衛實在是看不清苗必索的攻勢,剛才那個只會閃避的傢伙似乎換了個人似的,方衛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硬撐,每被打一拳,方衛就越發感到身體的無力發虛,似乎體力在一點點地流失,那是他自己的內力,被打出身體了。
而這對一個正在激鬥中的人來說,是個致命傷。
「他似乎看出來了。」徐淘說道。
季任天微不可見地點頭,沉吟半響才道:「不過已經太晚了…..這不怪他,是他的對手太強勁,無論是實力,經驗,還是心理….都不是一個檔次的。」
徐淘失笑,轉頭道:「我說季老哥,這可不像你啊!居然說這種話。」
季任天笑笑,道:「老了。」
方衛倒在一旁,嘴裏的血吐個不停,一地鮮紅,看上去觸目驚心,他知道自己已經受了很重的內傷,內力已經被盡數打出體外,想要恢復可不是一時半會的事。苗必索悠哉游哉地站在一旁,滿不在乎地衝着方衛樂,嘴裏還說道:「早就說你不是我的對手,這下可好,回家躺着去吧!」他這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教一眾武林人士恨得牙痒痒,但這世道就是這樣,誰拳頭硬誰說話。
方衛被人帶下去了,他需要休養和治療。於寬遠遠地看着,心情有點複雜,他知道那個人是真心為了自己好,在魔教混着,能有什麼好事?但那一番「我不認識你」的氣話,就這樣說出去了,難道還能收回來不成?看着方衛被打成這樣,於寬心裏着實愧疚。
炎寧寧見於寬回來後一直沒有正眼瞧過自己一眼,不由得苦悶氣結,她深知這死人倔起來就是這副德行,卻沒想到這人已經狸貓換太子,不再是她愛上的那個於寬了。她小心翼翼地靠過去,輕聲問道:「寬哥,你,你在看什麼呢
二十一 激戰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