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寒快馬趕到大悲寺,直奔方丈禪院。到了方丈禪院內一看,果然院內院外遍佈看守,都是他們五家派出的兵丁,一個個刀出鞘,箭上弦,戒備森嚴,殺氣騰騰。
張雨寒匆匆闖進靜室,就見四壁空空,唯有雪白的牆壁正中寫着一個巨大的「禪」字。「禪」字對面是一張禪床,禪床上有一張矮几,兩張蒲團,矮几上還有一杯清茶,禪床旁的地面上則放着一堆枷栲鎖鐐。
此時,禪床邊正有一個緇衣老僧雙手合什,聽到腳步聲便轉過身來。在禪床上則躺着一個青衫人,頭枕一隻竹枕,正是於俊亭。一見是張雨寒進來,那老僧立即舉步上前,合什一禮,道:「阿彌陀佛,老衲見過張施主。」
張雨寒認得這老僧就是大悲寺的方丈半空和尚,張雨寒沒有答禮,只是沉着臉睨着於俊亭,對半空和尚道:「大師,於監州這是怎麼了?」
半空和尚白眉一皺,道:「於施主不知何故昏迷不醒,但老衲探她脈膊、呼吸,俱都平穩,想來沒有大礙的。」
張雨寒湊近了一看,見於俊亭果然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樣,便冷哼一聲,四下打量起來。這是一間靜室,而且靠東山牆,所以只在禪房正面有兩扇窗,其餘三面都是牆壁,放眼室中只有一張禪床,真稱得上四大皆空了。
張雨寒彎腰瞅了瞅禪床下,空無一物,再抬頭一看,這幢僧舍因為是方丈居處,正房裏還供着一尊比大雄寶殿上的佛像小得多的釋迦牟尼佛,饒是如此。也使得禪房舉架極高,形同一座宮殿。
靜室較小,房中沒有柱子,根本沒人爬得上去。即便有人能爬上去,上邊也沒有藏身之處,房頂是人字狀的藻井裝飾,根本沒有橫樑或大型承塵,人就是爬上去又能藏在哪兒呢,除非會隱身術了。
一見張雨寒四處打量,那報信的侍衛馬上湊過來道:「土舍。屬下都查過了,三面牆壁都是實心的,地面也是。」
張雨寒眼珠轉了轉。一指禪床下面,道:「那下面查過了麼?」
那侍衛呆了呆,道:「這……」
張雨寒立即道:「把禪床搬開!」
半空禪師皺起白眉,不悅地道:「張施主,難道你懷疑老衲會藏匿逃犯麼?」
張雨寒冷笑道:「大師是出家人,理應不問世事。張某也不想懷疑大師。可是外面有重重警衛,葉小天卻不見了。豈不稀奇。我就不信,他葉小天能插翅飛了。說不得只好查一查了。」
於家的侍衛就在旁邊。但家主未醒,而且人家又不是要對他們的土司不利,卻也不敢阻止。便任由他們把整架禪床連着睡在上邊的於俊亭挪到一邊。
兩個力大的健卒走過去,發力跺腳,從那腳下傳出的聲響判斷地面是否實地,如果下面有洞穴,就算是在厚及三尺的地面以下,這麼大力的跺腳,也能有所察覺。何況,就算有洞穴也要有入口,而他們幾乎是一步一跺。
於俊亭躺在榻上,似乎被他們沉重的腳步聲震醒了,她悶哼一聲,悠然醒來,張雨寒正一無所獲,一見她醒了,馬上衝過來,凶神惡煞地道:「於監州,葉小天被你藏到哪兒去了?」
「葉小天?」剛剛張開雙眼的於俊亭疑惑地重複了一句,忽地駭然道:「葉小天不見了?我……我怎麼暈迷了?」
張雨寒冷笑連連地道:「於監州就不要裝模作樣了吧,難道葉小天不是被你救走的麼?」
於俊亭又驚又怒地道:「當然不是我!」
張雨寒道:「你若不是有心搭救於他,為何突然返回大悲寺?」
於俊亭輕蔑地瞪了他一眼,道:「張知府病臥不起,由本官暫攝知府職務。這個亂攤子是你們搞出來的,卻得由本官來收拾。你以為給皇帝上奏章是可以信口開河的?葉推官因何緣故先斬後奏,本官總有問個明白吧?難道寫給皇帝的奏章可以雲裏霧裏、不盡不實?」
張雨寒語塞,只得道:「可若不是你,葉小天又如何消失,難道他還能……」他剛說到這裏,項父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一眼看見張雨寒,馬上大叫道:「葉小天逃走了?」
張雨寒看了他一眼,向於俊亭擺了擺下巴,冷冷地道:「你問她!」
項父立即瞪向於俊亭,神色不善地道:
第46章 大悲寺疑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