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千乘甥舅倆同心協力之下,當天晚飯前他們就選定了赴重慶集結的人員。第二天上午,馬千乘興致勃勃地跟着舅舅家徵調的土兵上路了,走了不過小半個時辰,便看見另一支人馬從岔道兒上過來。
一瞧那白色的槍桿兒,就知道來者是什麼人了,除了秦家寨,沒人用這種漆都不刷的簡陋長槍。不過,兵器雖然簡陋,衣着也形形色色,可秦家那些壯丁卻是行列整齊、步伐矯健,那精氣神兒比正規的軍隊還要旺盛。
葉小天昨日已經聽馬千乘說過,秦家的人能有這樣出色的表現,全是因為那日把他做了俘虜的秦良玉小姑娘,此時窺一斑而見全貌,不禁贊道:「厲害,雖是女子,便是男兒也罕有能及的!」
馬千乘知道他在夸誰,有心反駁,可自己都當過人家四回俘虜了,底氣實在不壯,便把脖子一梗,撇撇嘴故作不屑狀。
秦姑娘果然來了,還是那樣一身鮮麗的衣着,襯得人比花嬌,跨鞍打浪的動作健美中尤其透着婀娜。不過這一次有兩個人與她並轡而行,並未錯後半步,可見地位相當。
那兩人葉小天也見過,他和馬千乘一起掛臘腸兒的時候,這兩人曾陪着宣長嶺一起出現過。這兩人一個身軀修長,肌肉柔韌結實,並不顯得特別的肌肉虬結、雄壯魁梧,卻矯健有力,二十七八歲年紀。另一個稜角分明,剛毅硬朗,看相貌也有二十多歲,但一臉稚氣,估計只是生得老成,實際上也就十七八歲。
馬千乘冷哼道:「秦家老頭兒還真捨得,不但把老姑娘打發上陣了,兩個寶貝兒子也都派上了陣。」
葉小天道:「他們是秦老爺子家的公子?」
馬千乘道:「大的那個,叫秦邦屏,是那母老虎的哥哥,小的那個叫秦民屏,是那母老虎的弟弟。」
葉小天看看秦良玉百媚千嬌的模樣,頂多十八歲,再看看那比她還要老上幾歲的小弟,心道:「還是估計大了,這小子頂多十六歲。」
這時,那兄妹三人也看見了他們,秦邦屏和秦民屏臉上立即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帶些嘲諷的笑容。
秦民屏提高嗓門,揶揄道:「喲!這不是堂堂新息侯、伏波大將軍後裔,威風不可一世的石柱馬家少主嗎?馬少爺也聽調去重慶了啊,這要孛拜真的打進四川,他舅舅把鹽井全當了贖金,怕也不夠吧,哈哈……」
秦良玉「噗嗤」一聲笑,瞟了氣得臉皮發紫的馬千乘,倒是沒多說什麼。秦邦屏咳嗽一聲,強忍笑意,訓斥弟弟道:「別亂講話!」說着向馬千乘和宣家的帶隊頭目拱了拱手,道:「你們也是奉調去重慶的吧?咱們同里同鄉的,這一去,若真有強敵來襲,彼此之間,還要多多照應啊。」
鄉土情結嚴重的年代就是這樣,別看他們彼此之間動輒大打出手,可是一旦到了外地,人地兩生之境,那就親得很了。兩路人馬將來很可能戍守同一地區,算是袍澤,確實要互相照應才行。
宣家大頭目是宣長嶺的堂弟,很穩重的一個人,馬上含笑還禮,滿口應承。他也是個明白事理的,這些子弟兵都是宣家寨子弟,如果可能,他也希望能一個不拉的全都活着帶回來,一支可以信得過的、配合默契的友軍非常重要。
馬千乖一如既往地感覺良好,下巴揚得高高的,傲然道:「單打獨鬥,我或者算不得高明。可戰陣之上,講的卻是調兵遣將。那才是我這等家學淵源者大展所長的地方。你們放心吧,到時候,我會照應你們的。」
秦邦屏本來只是一句客氣話,聽他語氣雖然高傲,畢竟算是答應了。而他是石柱馬家的少爺,此去重慶,是要率領馬家軍的,到時候等於又多了一支強大助力,自然不會出言反駁。
倒是秦民屏年輕氣盛,撇一撇嘴道:「胡吹大氣,到時候還指不定誰救誰呢。」
「嘿!小子,你還別不服氣,到了戰場上,你才知道我白馬將軍的厲害,我告訴你啊,就算你是萬人敵,到了戰場上也不濟事,那地方,根本不是單槍匹馬逞英雄的地方!」
馬千乘說完,又瞟了一眼英氣勃勃、明眸皓齒的秦良玉,故意對葉小天道:「葉兄,聽說那孛拜欺男霸女、殺人掠貨,無惡不做呢,而且為了鼓勵軍心士氣,縱容部下搶女人。有些女人吶,哪怕平時再凶,一旦落到這
第44章 意外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