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循天不耐煩地撇了撇嘴角,正想丟兩句不軟不硬的話噎一下姐夫,目光一轉,忽然看到葉小天,頓時神色一喜。。。
葉小天急忙向他遞了個眼色,蘇循天會意地站住,轉向花晴風道:「縣尊大人,非是卑職冒犯,實是有一樁頭等大事,事態緊急,不得已才闖了酒宴,還祈大人恕罪。」
為了對葉小天「堅壁清野」,花晴風「大義滅親」,把他的內弟蘇循天也調離了,從壯班捕頭調去做了衛門官,負責城門的警戒和治安,蘇循天為此和他大吵了一架,氣還沒消,說話不免有些陰陽怪氣。
花晴風對他不好真的公事公辦,當着滿堂賓客又不好以姐夫身份來教訓他,只好捏着鼻子咽了這口氣,板着臉道:「你有什麼要事,快快講來!」
蘇循天慢吞吞地道:「這事兒若讓卑職說吧,只怕一時半晌說不明白,即便說的明白了,大人你若再多問兩句,卑職還是答不上來……」
花晴風忍了再忍,額頭的青筋還是繃了起來,沉聲喝道:「混帳!你是戲弄本官麼?你說不清楚,還向本官面稟什麼?」
蘇循天見姐夫氣得額頭青筋暴起,更不着急了,笑吟吟地道:「大人,你別急呀。卑職說不清楚,自有那能說清楚的人,可惜你這門兒太難進了,他被攔在外面。」
花晴風礙着夫人的面子,還真不能把蘇循天怎麼樣,再跟他這麼嘔氣下去,又難免叫其他官員看笑話,蘇循天豁得出來,他卻不能無所顧忌,只好喝道:「來人,把候在門外的人帶進來!」
那個撞翻了桌子的家僕剛剛站起來。聽到老爺這聲吩咐,急忙答應一聲,一溜煙兒地向外跑去。不一會兒,他便引了一個身穿短褐、膚色黎黑的五旬老漢到了廳中。
家僕對那老漢指點道:「這位就是本縣大老爺,你有什麼事,快快稟上吧!」
那老漢一聽大驚失色,他一輩子鑽在山溝里務農,連縣城都沒進過幾回,對他來說,村正就是很大很大的官兒了。縣太爺?他這輩子居然還有機會看到縣太爺?
老漢趕緊卟嗵一聲跪倒在花晴風面前,叩頭如搗蒜地道:「王小二見過知縣大老爺。」
還很少有人對花晴風這般恭敬,一見這老漢頭嗑得實誠,花晴風面色不雯,微微露出笑意,和藹地道:「好了,好了,你偌大年紀,就不要施禮了。起來答話!」
那老漢忙道:「是,是!」戰戰兢兢地爬起身來,緊張得雙手掌心在衣襟上直蹭,根本不敢抬頭看花晴風一眼。花晴風微笑道:「你有什麼事要面稟本官?」
那老漢連忙搖頭道:「小老兒沒有什麼事要稟報大老爺。」
花晴風大怒。立即惡狠狠地向蘇循天瞪去,蘇循天道:「老伯,在城門口的時候,你是怎麼跟我說的。你就照樣兒跟縣尊大老爺說說就行了。」
那老漢恍然道:「哦!是這樣!小老兒原是辰州府麻陽人氏,十八年前逃荒來到葫嶺……」
花晴風聽得大皺眉頭,道:「這個就不用說了。」
那老漢一聽頓時茫然起來。不知道這些不用說,他該從何說起。
蘇循天一見這老漢太過木訥,只好站出來道:「大人,是這樣,入夜之後,卑職就關了城門,誰知這王小二突然帶着一家老小趕到城下,向卑職乞請入城。
卑職告訴他們要麼去投親靠友,要麼就在城下對付一宿,等到天明再進城。只是一時嘴賤,順口問了句他為何這麼晚了才想進城,王小二告訴卑職,說高家寨和李家寨發生了械鬥,他是逃難來的!」
老漢忙不迭點頭道:「對對對,他們兩個寨子的人,打得很厲害!」
蘇循天接着說道:「這王小二的家就在李家寨邊兒上,在山上開墾了五六畝山田,農耕度日。如今連月不雨,大河變成了小溪,小溪干成了河道,山上更是乾旱的厲害。高家寨和李家寨為了爭水,近來械鬥不斷。
今天早上的時候,李家寨少寨主李伯皓上山去尋高家寨的晦氣,一刀刺在高家寨少寨主高涯胯下,險些削斷了他的命根子,高家寨寨主大怒,糾合了大批青壯,當天下午又去李家寨打鬥,王小二擔心受牽連,這才連夜逃離。」
老漢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就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