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內傷的劇痛在持續加劇,可當我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卻感受不到之前那種痛不欲生的痛楚,好像身體被掏空,我分不清是失血過多導致的意識紊亂,還是身體被另一種力量所支配。
耷拉在肩膀上的頭又有起來支撐起來,相柳張開的血盆大口近在咫尺,我一動不動直視着它,忽然發現我在藐視眼前這個凶獸,那眼神比相柳還要冰冷,還要無情。
相柳張開的蛇頭立即縮了回去,凶神惡煞的目光透出一絲惶恐,我身體依舊被它禁錮的無法動彈,但此刻不知為何,我像是在一瞬間變的從容。
纏繞着的蛇身開始發出暗紅色的光芒,片刻間相柳的這條蛇身被烈焰充盈的如同烙鐵,可相柳卻驚恐的擺動身體,死命的想要鬆開我遠離。
但那條禁錮住我的蛇頭卻目光呆滯的凝望着我,它的軀體完全不受相柳控制,充盈的烈焰沒有從蛇嘴中噴湧出來,而是在蛇身體內不斷的鼓脹,直至我聞到皮肉被燒焦的味道,伴隨着騰起的煙霧瀰漫在我四周。
最開始是一處火星從蛇身上透出,然後是第二處、第三處
這條蛇身像是被點燃的干紙,被烈焰灼燒出千瘡百孔的洞孔,烈焰就在蛇的體內肆無忌憚的燃燒,直到所有的孔洞完全連接在一起,整條蛇身被燒成焦灰。
相柳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它似乎根本無法控制這條蛇身,只能眼睜睜看着被烈焰所吞噬,同時相柳還要承受被焚燒的劇痛。
相柳其他八個蛇頭決絕的咬在那條蛇身上,活生生將其咬斷,否則蔓延的烈焰很快便可吞噬整個相柳。
被燒焦的蛇身從我身上掉落,可我並沒有掉下去,神奇的懸浮在半空中,下面有人在叫我,那些人的表情好透着擔心和驚詫,我不確定這些人是不是在對我說話,至少他們喊的名字,我從來沒有聽過。
我緩緩抬起雙手,有些陌生的看看自己,身體中像是擁有了無上強大的力量,那種感覺好熟悉,但太久遠,久遠的我已經想不起曾經在什麼時候擁有過這樣的力量。
那是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能力,我發現原來自己習慣這樣高高在上的俯視,就如同神一般俯視着眾生,所有的一切在我眼中是那樣的渺小,那樣的脆弱,那樣的不堪一擊。
因此我很不習慣對面那個長相醜陋的怪物,它看我的眼神中沒有敬畏,也沒有我習以為常卑微的恭敬,相柳還在扭動着身軀,被咬斷的地方,很快又長出一條新的蛇身。
蛇眼中雖然有恐慌,但我卻沒有看見臣服,落在我眼裏那是一種挑釁,事實上,我不需要它的臣服,真正的臣服來自於死亡,只有當死亡的氣息蔓延的時候,這些卑劣低等的生物才會真正懂得畏懼的含義。
耳邊還是那些人的喊叫,莫名的有些煩躁,他們居然敢直視我,這群螻蟻般苟延殘喘的人,存在是那麼的多餘,我不想再聽見他們任何一個人說話的聲音,或許死亡是我賜予他們最好的結果。
我的手向那些人移動過去,突然有一種莫名的快感,原來殺人是這樣的感覺,紊亂的腦海中,似乎曾經我還享受這樣的過程,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到底有多久
我努力去回想,零散的思緒始終無法連貫起來,不!我沒有殺過人,他們太低劣,低劣的以至於我都不會去多看一眼,殺戮的感覺能讓我滿足,可渺小的人太過卑賤。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相柳從對面沖了上來,它居然膽敢在我面前挑釁,九個醜陋的蛇頭同時張開,九道烈焰迅猛的向我噴射而來,落在我眼裏是那樣的可笑。
我沒有阻擋,一動不動懸浮在空中,任憑烈焰將我吞噬,感覺不到灼痛,反而有一種浴火重生的感覺,我的身體慢慢從焚天的烈焰中透出,抬起的手心中,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身體被烈焰所繚繞,隨着我手的起伏,烈焰完全被我輕而易舉的控制,我轉頭冷冷看向對面的相柳,終於我從它的蛇眼中看見了畏懼,但這並不足以讓我滿足。
我的手緩緩抬起,相柳頃刻間無法在噴涌烈焰,它巨大的身軀痛苦的扭動,九條蛇身同時猶如烙鐵般明亮,無法抑制的烈焰紛紛穿透它的身體,我聽見相柳撕心裂肺的哀嚎,好熟悉的聲音,我已經很久沒有聽見這種讓我平靜歡愉的聲音。
熊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