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www.yibigЕ.com\\」
丁原伸手一指,文翰彬彬有禮地先作禮後,才坐下。丁原也坐了下來,親自為文翰斟酒,文翰惶恐,丁原卻說不必拘束。同時,讓文翰把這羌胡闖『盪』的事情才說與來聽。文翰正了正臉『色』,一邊回憶,一邊說出。
由一開始遇到的張平到在羌胡內以游擊方式作戰,再到翻越狼神脈,偷襲琅琊大營,最後到潛營挾持柯拔烏水,令其反水,偷襲宇文族後方。這侃侃大談,一說就不知時辰。丁原聽得入了神,扶着下顎白須,見文翰說得有些口乾時,主動為其斟酒。文翰在途中,一旦說得口乾,就喝一杯酒,說完後不覺已把整壺酒都喝光了。
「冠軍兒,不愧是冠軍兒。汝此番功績,若是是那豪門王族子弟立下,定會封王封侯。誒…只不過可惜了…實在可惜了…」
丁原聽後,原本興致勃勃的神態稍稍收斂,有些落寞地嘆息起來。從他對文翰那又是讚譽又是不忍的眼神中,不難看出,他是在為文翰所嘆息。
文翰聽着丁原連嘆幾聲可惜,心中有些沉悶,問道。
「丁刺史,不知這可惜從何而來?」
丁原拿起一壺滿酒的玉壺,為自己斟滿了一杯,大飲後,大大的吐了一口晦氣,眼神有力地反而向文翰問道。
「冠軍兒,汝認為老夫官至刺史。在這并州內,可乃是土皇帝,把握十足大權?」
丁原這一問,可把文翰問倒了,丁原作為并州刺史當然是這并州的土皇帝,這大權沒有十足也有七八。但是文翰哪能將這對朝廷不敬,大逆不道的話,直白說出。
丁原似乎知道文翰的顧慮,咧嘴一笑,使勁拍了拍文翰的肩膀。
「別怕。這裏只有汝與吾二人。若是冠軍兒信得過,吾丁建陽的品『性』,大可直來直去。」
對於這為人豪爽不羈的丁原,文翰隱隱覺得其人『性』子有些與自家知己好友曹孟德相似。對丁原早有好感,聽他這一說,文翰也去了顧慮,先施禮為自己之後的話作賠罪。然後清了清嗓子道。
「刺史大人,統領并州一切兵權,負責一切官職任命,這權力把握沒有十足,也不離。正乃實實在在的土皇帝。」
「哈哈哈哈。」
丁原張嘴朝天大笑,笑得文翰滿臉的疑『惑』,不知自己哪裏說錯了,惹得丁原笑得如此大笑。
「冠軍兒,汝錯了!這并州的權力,在老夫手上的,不足五六!」
丁原指着文翰,文翰皺着眉頭,擺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丁原慢慢地止住了笑,又喝了一杯酒,聲音有些低沉。
「冠軍兒,汝還是太嫩了。這世間權力分配,汝看得還不夠清。所以汝那份功績文書,才會有功勞不清,四個大字。汝先別急。聽老夫說下去。在這并州內,老夫雖是官至刺史,又如汝所說,這并州一切兵權,官職任命都由老夫一人決定。
但這只是表面。老夫不妨告訴汝,在這并州里的中上官位,並非全部由老夫一人決定,共有七八成的人,都是并州的豪門權貴。他們在這并州里的勢力早已根深蒂固,各豪門中又是團結對外,在這并州里更可以與老夫這個刺史,分庭抗禮。甚至有時,集中起來,更是可以令老夫這個刺史折腰!」
文翰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不禁地開口道。
「既是如此。刺史大人,為何不撤了這些豪門權貴的官職。另立一批官員?」
「哈哈哈。所以老夫說汝看不清。汝可知道,這并州將近七八成的土地、商貿、糧食這些命脈中的命脈,都把持在這些豪門權貴手上。更不說,他們背後在朝廷有一批大人物在撐腰。即使沒有,他們也不怕。
因為,他們這些豪門權貴有私兵,有財產,有土地!從他們的老祖宗開始,在這并州經營了好幾代人,這實力集聚得越來越多。甚至有些大豪門,已有了佔地為王的態勢。而他們這些豪門權貴,關係錯綜複雜,平時無事時多少會有爭鬥,但一有事,凝聚得比那大鐵塊還要硬!
牽一髮而動全身,老夫不是不敢動他們,而是不能碰,否則整個并州就會大『亂』。而當真『亂』起來,汝猜這當今聖上,會撤了老夫這個刺史去安撫這些權貴,還是支持老夫去平『亂』這些豪門權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