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楠,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在怪自己。」
一整個晚上,宋華楠的腦海里一遍一遍閃過的,都是這一句話。每個字都像是尖銳的圖釘,扎在他的心上,不深,卻千瘡百孔的難堪。
他飲盡了杯中的酒,衝着酒保打了個響指,示意再給他滿上。
趁着這個空檔,他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林言澈,正和幾個西裝革履的外國人聊天,應該是他那時候的同學。
許是感應到了他的目光,林言澈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順帶的對那些指了指他坐着的方向謇。
宋華楠別開了腦袋,此刻他頭疼的緊,不想和任何人打招呼寒暄。
那頭的林言澈匆匆和大家告了別,他看出宋華楠的奇怪了。來美國之後第一次覺得他這樣的頹廢,甚至有些絕望。
宋華楠感覺到肩膀上有些重量,他轉過頭去看一眼,林言澈的手正搭在上面菰。
「不就和狗一起洗了個澡嗎?至於這麼鬱悶嗎?」
林言澈打趣道,他說完,有些尷尬的看了看宋華楠,發現他並沒有笑,他自己呵呵的乾笑兩聲,更加的尷尬了。
「不好笑嗎?」林言澈接過酒保遞過來的酒杯,微微的呷了一口,以緩解自己的窘境。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就是沒有阿修的幽默細胞,這世間能把你逗笑的沒幾個,他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林言澈說完,一仰頭,喝盡了杯中的酒。
宋華楠抬起頭看了看林言澈,制止了他繼續往自己杯里添酒。
「阿澈,你別這樣。」
林言澈手裏的動作頓了頓。
「你做的,已經夠了。也許我這輩子都還不了。」宋華楠的聲音有些愴然。
他知道的,這輩子能有林言澈和尹修兩個朋友是他前世修來的福分。他們一個像水,一個像火,滋潤了他的生命也燃燒了他的生命。
尹修在這方面還是很有自覺的,他就常常告誡宋華楠遇到他有多幸運。
「佛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插身而過,宋華楠你前世一定是把自己的脖子都扭斷了,才能遇到我。」
呵,尹修啊,果然是想到他就想要發笑的。
林言澈見他揚了揚嘴角,心上的石頭才漸漸落下去一點。
「我想抽根煙。」宋華楠忽然說,說着就從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個煙盒,他往林言澈的方向遞了遞,他拿了一支,宋華楠才自己夾起一支往嘴邊送。
他給扣動打火機將兩支煙都點燃了,隨手將煙盒一併扔在吧枱上。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將嘴裏的那口煙霧吞吐出來的,一時間兩個人的面前都有些迷濛,空氣更是窒悶的緊。
「阿澈,我tm從沒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沒用過。」
林言澈沒答話,他默默的看着在自己指尖燃燒的煙,又轉頭去看一眼扔在枱面上的煙盒,煙盒上繁複的花紋有些繚亂,應該是宋華楠哪裏淘來的好煙。他沒見過這類煙,也許是第一次抽的緣故,他有些抽不慣。
「你說,我現在能做什麼?」宋華楠狠狠的摁滅了自己手裏的煙頭,他也沒抽幾口,就把那點火星子給熄了。
林言澈知道,他一直都在嚷嚷着戒煙,今天不過是想借着那點煙霧釋放自己胸腔里的壓抑。
「你什麼都不用做,給笙歌一點時間。」林言澈淡淡的說着,想伸手去奪他手裏的酒杯。
可是宋華楠的手指就像長在了那個玻璃杯上面。
林言澈知道自己是攔不下的,攔不下他一醉方休的架勢,就像是攔不下他心裏噴薄而出的無力感。
他索性放了手。
「我可以給,我當然可以給她時間,我一輩子的時間都可以給她。可是她呢?她什麼時候給自己一點時間?」
林言澈知道宋華楠在說什麼。
現在的葉笙歌敏感的像是一個氣球,一碰就有爆破的可能。她打着需要時間的幌子,實則卻並沒有在放掉自己體內的怨氣,反而將自己的氣球撐的越來越大。
宋華楠怕的,就是這樣。給了她充盈的時間,她卻躲在自己的世界裏,自怨自艾到最後自爆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是華楠,我相信她。」林言澈望着
傳說中痴心的眼淚會傾城,霓虹熄了世界漸冷清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