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委屈,她的眼淚就是越忍不住。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掉。
老夫人甄氏看着這個架勢,倒是嚇了一跳。忙拉住謝青梓的胳膊,既是狐疑又是心疼無奈的:「這到底是怎麼了?怎的倒是哭得這樣傷心起來?」
老夫人哄了好一陣子,倒是這才將謝青梓哄得不哭了。不過與其說是哄,不如說是情緒發泄過了,所以自己也就不想再哭了。
老夫人替謝青梓擦乾淨了臉上的淚,又叫珍珠打了水來給謝青梓洗臉。不然一會兒臉上繃得緊緊的,難受不說,對皮膚也不好。
而老夫人越是這般千嬌萬寵,謝青梓的心裏頭就越難受。她抿了抿唇瓣,將手從老夫人手裏抽了出來。只是一時之間卻又是心亂如麻,所以倒也是開不了口,只能欲言又止。
老夫人覺出不對來,便是疑惑的看住了謝青梓。沉吟片刻,自己便是先坐了下來,隨後直接道:「府里出事兒了?發生什麼事兒了?」
謝青梓應了一聲,而後便是在老夫人面前跪了下來,最後才低聲道:「祖母別着急,並不是什麼大事兒。只是小事兒罷了。我今日過來,便是特意將這個事兒和祖母說一說。」
老夫人打量了一眼謝青梓,似有些不相信不是什麼大事兒。不過到底是經歷過風浪的人了,縱然心頭揣測諸多,到底還是按捺住了,只平和的等着謝青梓說。
老夫人四平八穩的氣場也是影響了謝青梓,直讓謝青梓也是平復了許多。將心一橫,牙一咬,謝青梓便是索性直接道:「府上近日來了個認親的,和大太太長得一模一樣,跟我是一天的生日。」
謝青梓這話說得不那麼明白,算是委婉含蓄的。不過老夫人甄氏這輩子經歷了多少風浪?聽過多少隱晦的話?當下一聽這個,立刻也就猜出來了:「所以,大太太便是信了,覺得那姑娘才是她親生的女兒,你不是。」
謝青梓強忍着難堪,輕輕應了一聲,末了又道:「的確是十分相似。只怕真的的確是真的……」
老夫人沒看見阮蕊的樣子,自也是沒立刻露出自己的意思來,只沉吟了一陣子後又忽然這般問了一句:「那大太太相信了之後呢?有如何了?可是給你委屈受了?」
自己這個兒媳婦,她自問是了解的。一則是氣性大,什麼事都有些不依不饒的。二則總是爭強好勝,不管什麼都喜歡搶先領頭。三則就是愛鑽牛角尖,一旦認定了的事兒,很難回頭。
而此番大太太這般一旦認定了謝青梓不是她的親生女兒,想來也是不會態度好到哪裏去的。
老夫人想着謝青梓既是都委屈得來尋自己了,可見自己這個大兒媳婦辦事兒的確是有些過了。畢竟,謝青梓是老夫人她自己一手帶大的,自然也是了解謝青梓性子的。
謝青梓張了張口,然而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搖搖頭訥訥道:「大太太並沒有做什麼。只是後來又出了一點小事兒。阮蕊用了我做的胭脂之後,臉上又紅又腫。大太太認定是我動了手腳,因是嫉妒阮蕊。。」
老夫人甄氏這下也是維持不住鎮定了,狠狠一皺眉:「還有這樣的事兒?」
謝青梓低着頭,想起當時的情景,便是只覺得自己眼眶又有些忍不住的發酸。不過到底她還是將這些情緒都是強行忍住了,末了才又將當時的情況輕描淡寫的說了一遍。
許多事情當時驚心動魄,氣憤無比,可是這會子這般輕描淡寫的說出來,她反倒是不覺得那麼氣憤和難受了。
最後,謝青梓道:「大太太一心認定了阮蕊是她的女兒,有滿懷愧疚。大太太會這樣我卻也不怪大太太,畢竟……只是,我卻是不願受這樣的污衊,不管如何,請祖母還我一個清白罷。」
老夫人看着謝青梓搖着唇瓣強忍住不哭,可是眼淚都卻是隨時都要掉下來的樣子,便是禁不住的是心裏一疼。登時不由得便是伸出手去,用帕子替謝青梓將眼淚擦了擦,又嗔怪埋怨道:「你這孩子,怎的又哭上了?你看還說不是委屈你了?你連母親都不叫了,改叫大太太,若說是心頭沒有怨氣,你說我信嗎?」
謝青梓自是無從反駁,囁嚅片刻之後,到底還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哽咽得幾乎渾身都是顫抖:「祖母,我該怎麼辦?母親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
這些惶恐擔憂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