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梓就是在這樣的反覆疑惑之中,迎來了冬至。
冬至吃羊肉,這是老規矩自是不會更改。宮中這日準備的全是羊——幾乎就是全羊宴了。清蒸油炸涼拌燒烤,連甜點都是羊乳羹。
謝青梓不由得咂舌:「這也太誇張了些。」
衛皇后聽了這話就笑,看了一眼聞香,只讓聞香解釋。
聞香就笑呵呵道:「這羊肉腥膻,有人愛吃這個口味的,有人愛吃那個口味的,作法不一。為了調眾口,自是要變着花樣兒來。而且要宴請群臣,更是不能馬虎。總不能天家比起普通人家都還不如罷?」
謝青梓點點頭,若有所思:「原是如此。」說來說去也不過是為了面子罷了。
「不過,一會兒衛家那頭會來人給我請安,你也趁機可以瞧瞧。」衛皇后忽是說了這麼一句話,而後便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謝青梓。其中的情緒太多,以至於讓人看不清楚。
謝青梓兀自琢磨了一陣子,心裏頭倒是漸漸有些緊張起來。衛皇后自不可能故意嚇唬她,這麼提前說一聲,肯定是叫她早早做好準備罷了。至於那般複雜的神色,想來只怕也是衛家知道了她的存在罷?
而衛家,或許並不滿意……
謝青梓心頭沉凝,只覺得手心都有些出汗。
衛皇后卻是沒再多說一句話。
中午的時候,果不其然衛家便是來人進宮給衛皇后請安和送節禮了——說是送節禮,也不過是意思意思,走個形勢罷了。衛皇后哪裏缺這些?
能給衛皇后送節禮,倒是衛家的體面。
<></> 來送節禮的,卻是衛王妃和衛王府的次子。
謝青梓知道衛王妃不是衛澤生母,而是衛澤生母過世之後才進門的。但倒是不知衛王府的次子就和他差了三歲而已——算算時間,那真是剛守孝完了衛王就又娶了新王妃,然後迅速的懷上了。
衛王妃如今看着卻還是十分年輕的,許是保養得益的緣故,雖已過三十,瞧着也不過是二十七八的樣子。正是風韻猶存的好時候。只是衛王妃生了個薄唇,看着只讓人覺得是個十分不好相處之人。
而衛王府次子衛晟長得和衛王妃倒是很像,尤其是那嘴唇,簡直是一模一樣。看着無端端就叫人覺出了幾分薄情來。
不過謝青梓只看了一眼便是挪開了目光,只是立在衛皇后旁邊,看着衛王妃二人恭恭敬敬的給衛皇后請安。
衛皇后面上也不甚顯得親近的樣子,只是看了一眼淡淡讓他們二人坐下了——不親近是一回事兒,可是衛皇后還是給足了他們體面的。
「終於是捨得回來了?」衛皇后輕哼一聲,毫不掩飾的露出了自己的不滿來。」這是看着不會打起來,還是覺得咱們這頭到底還是厲害些?「
衛王妃面上登時露出尷尬之色來,訥訥辯解:「出去也是王爺的意思,我等女流之輩——」
衛王妃將責任都推到了衛王身上,衛皇后禁不住笑了。只卻是冷笑:「古話說得好,妻賢夫禍少。做妻子的,若是連勸誡丈夫的本事都做不到,又有何用?」
衛皇后這話也是直白,全然沒給衛王妃臉面。
衛晟倒是坐不住了,起身對着衛皇后道:「娘娘,您也知道父王那個脾性——如何勸得住?」
衛晟說話行事倒是看着都頗有大家風範。不過仍是和衛澤不能比。雖說就差了三歲,可是衛澤給人感覺就是獨當一面的高山大樹一般沉穩可靠,而衛晟也不過是長得秀麗些的樹木罷了。
謝青梓分神心道:許自己也不過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罷了。衛澤有三分好,都能叫她看出十分來。衛澤有十分不好,她也只當是沒有……
衛晟一開口,衛皇后倒也是給了衛晟幾分臉面,冷冷掃了一眼之後也就再沒多說。只又轉而問起:「那你們是搬回來了,還是過了節又走?」
衛晟便是答道:「這次卻是不走了。父王也是知道這次做得不是,都不敢進宮來請罪——」
衛皇后想着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哥哥,倒是有點兒不知該笑還是該惱了。最後她只得恨鐵不成鋼道:「我看倒不是不敢進宮,只怕是樂不思蜀不願意浪費時間來折騰吧。」
衛王妃神色一噎,謝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