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本來想問他這時候給自己打電話幹什麼,又突覺的他口吻不太對,也沒多問便應了。
這邊剛掛了電話,包廂的門就被沖開。
那個叫信子的名為李哲信,是陸少辛的髮小,進門後看到現場的情況也是大吃一驚,然後火速將陸少辛與江小瑜送進醫院。
陸少辛其實被砸的也不重,關鍵是江小瑜暈了,所以還是要了間vip病房。他包紮過後也進了病房,那時江小瑜還沒有醒,護士也給她檢查過了,並沒有什麼大礙,初步診斷為暈血症。
李哲信拿着辦好的住院手續進來時,就見他頭纏着白色的紗布,站在窗邊抽煙。
他很不贊同地嘆了口氣,說:「這裏是病房,你關愛一下病患成不成?」更何況他自身也榮升病患了呢。
陸少辛聞眼看了床上的江小瑜,反問:「我難道還不夠關愛?」若不是她暈過去了,他指不定讓她付出來什麼代價呢。
「是是是,你陸三少厲害,都把人關愛到床上去了。」李哲信唇角噙笑,雖然說的是事實,可是這話到他嘴裏就完全變了味道。
如果他沒記錯,今晚上這事他原定計劃只是做做樣子,讓李珍珠拍幾張照,以便彼岸那端的丁薇看到上午的新聞時,再增點威脅感。後面失控的事,完全不在計劃之列。
陸少辛知道他是在諷刺他在包廂里失控的事,如今自己回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不過想到她雙唇的柔軟,那種芳香的滋味倒是他從未嘗到過了。當然,這主要源於他「經驗不足」,從前與丁薇在一起也只是有數地簡單地碰過她的唇罷了,從來未如此……呃,深入。
李哲信只見他沉默,也習慣了他的沉默,所以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思偏離主道。目光也落在病床上,她看除了臉色有點蒼白之外,看起來安然無恙,並且裹在床被間的身影更顯嬌小,惹人憐愛。只說:「你這樣利用人家,小心總有一天惹火燒身。」
這個美麗的女人與丁薇的類型完全不同,前者卻更容易不經意進駐男人的內心,不知他發覺沒有?
陸少辛只注意到李哲信投注在江小瑜身上的目光,心裏頓時湧起一股不舒服。他略顯煩燥地轉移話題,問:「李珍珠已經走了?」
「嗯,走了,凌晨3點的飛機。」李哲信回答。
陸少辛將目光望向漆黑的窗外,半邊輪廓都陷在陰影里,神情變的諱莫如深,也瞬間被佔去了大半心思。
李哲信習慣了他的沉默,將目光從病床上收回,看着他問:「你覺得這次她會當真?會回來?」李哲信終究沒忍住,這樣問。
他則默然。
李哲信最不喜歡他現在的樣子,因為是髮小,他與丁薇那丫頭之間的糾葛,應該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大多時候看不過去兩人之間的彆扭。
你說這麼多年來,說他們是公認男女朋友吧,他們又不是。說不是吧,又曖昧不明,連他這個旁觀者都受夠了。一個執意追求什麼夢想摒棄這麼好的男人,一個就太過驕傲固步自守,在他看來感情里總要有人先走一步的,可是這兩人好像都不懂。
——分隔線——
江小瑜有嚴重的暈血症,可能是出車禍時留下的後遺症。那時紅色的車子朝自己撞來時,她看到的就是滿目鮮紅,江小瑜的頭撞在擋風玻璃上,裂痕如蛛網的擋風玻璃上血如潑墨般灑滿……
這一晚睡的並不舒服,當那段回憶在意識朦朧回放,驚的她驟然睜開了眼睛,整個上半身幾乎是彈跳而起。入目,卻更近地對上了一雙深邃墨黑的眸子。真的很近,幾乎是鼻尖相對,更是嚇的驚魂未定的她差點尖叫出來。
「別叫。」他捧着她的臉,眉頭好像習慣性地皺了一點。
江小瑜這才看清這人是陸少辛,不過他離自己太近,而且手上好像夾着燃燒的煙捲。那一點猩紅就緊靠着她的半邊臉頰,所以她可以感覺到傳來的炙熱,不知道他大爺的注意到沒有?
口乾地吞了吞口水,她小心翼翼地提醒:「你能不能先放開我?」雖然這張臉不是她前二十年頂着面孔,也是很漂亮的,她有感情,可不想讓他一不小心就毀了容。
「放開可以,但是你要不要跟本少清算一下這筆帳?」他夾着煙捲的手沒有放開,用另只手指了指自己有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