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燈光明滅,陳芒近距離地看着她如花般嬌嫩的容顏,內心莫名柔軟。很快,車子到濱河花園門口,陳芒打開車門下車,姚典隨後也下了車。她看了看出租車,對陳芒說道:「你回去吧。」
陳芒付了錢,讓車子先走了。他轉過身道:「我送你到樓下。」
姚典沒再言語,也許是酒精的緣故,也許是此刻昏暗的燈光,讓她感覺特別脆弱,她不想一個人去面對那間空蕩蕩的屋子,不想一個人躺在床上胡思亂想。她對自己說:「也好,不管過去未來,此刻即是永恆。」可是,頭腦里又有另一個聲音大聲疾呼:「姚典,你不能任性。你要知道,你是清水鎮的黨委書記,是領導幹部,你不能像普通女人一樣脆弱、任性,這樣會很危險。」
五月的夜風微微有些涼,姚典扣上外套的扣子,對陳芒說道:「就送到樓下。」
陳芒點點頭。他覺得這一刻的姚典與平日很不相同,倔強中透着一點點柔弱。這樣的她,讓他感覺心疼。
兩人慢慢走着,姚典的高跟鞋在地面上敲擊出清脆的響聲。為了避免尷尬,陳芒提起了工作上的事:「姚書記,湯氏集團已經確定要落戶清湖縣了嗎?有沒有可能其他縣也在爭取這個項目?」
姚典看着天邊那一輪極淡的月亮,說道:「我也不確定。似乎,從一開始就說湯氏集團要落戶清湖縣,不過,也不排除有其他縣還在爭取這個項目。像湯氏集團這樣投資大,污染少的項目,其實是不多的,現在很多大投資項目都是高污染產業,所以這個項目有競爭也是正常的。陳芒,你也不用緊張,你只要在材料中把清水鎮的優勢寫好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考慮太多。」
陳芒嗯了一聲,思路卻轉到了湯氏集團江中省地區的總經理張世平身上,這個項目雖然過程中他插手不多,但陳芒知道他的意見應該具有很大的決定性,只是張世平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以他的性格,應該不會將目標只鎖定清湖縣一個地方。
「陳芒,今天謝謝你。和你的朋友們在一起很隨性,很放鬆,我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姚典側過頭看了他一眼,輕輕說道。
陳芒側身看着她,昏暗的燈光下,她的側影格外柔和。姚典見他停住腳步,轉身看着他。一時間,四目相對,她仿佛有一種酒意翻湧的錯覺,只覺得胸口特別燙,連整個身體也莫名地燙起來。沉默片刻,最終還是她先垂下眼睛,說道:「前面那幢就是了。就送到這裏吧。你今天喝的不少,路上小心。對了,你先前是不是開車了?」
陳芒點頭。
「車子就留在那裏吧,明天再去取。千萬不能開車。」姚典交代道。
被關心的感覺總是格外好,更何況對方還是自己的領導。陳芒笑道:「謝謝書記關心。」
「貧嘴。」姚典笑罵。說完,又覺得自己的態度過於親昵了,忙收起臉上的笑容,轉身往自己的家走去。看着窈窕的身影往前走去,陳芒沉默着跟了上去。兩個影子一前一後交疊在一起,又分開,又交疊在一起。
姚典很快發現了身後的陳芒,但她不轉身,也不說話,任由他跟着,有隱秘的快樂,仿佛水泡在翻湧的酒意間一串串冒起來。直到進入樓道,姚典猛然停住腳步,轉過身來,陳芒沒想到她會忽然停住,差點撞到她的身上,一時間,兩人近在咫尺,呼吸相聞。姚典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卻不想身後就是台階,腳跟撞在台階上,人也一時沒站穩,往牆上撞去,陳芒雖然酒意上頭,卻依然眼疾手快,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臂,力量用的猛,竟將她整個人扯入了懷裏。
姚典只覺得一陣眩暈,整個人已經撲入了陳芒懷中,那種仿佛陽光下的草秸的香味撲面而來。她愣了愣,抬起頭來,然後,她只看到他低下頭來,然後,她覺得自己完全被溫暖的浪潮席捲了,只覺得整個人燙的仿佛發燒,只覺得他的唇很火熱很霸道,但又溫情萬種。。
感覺着懷中的柔軟和火熱,陳芒只覺得一切太不真實。忽然,樓上有腳步聲慢慢下來,姚典猛然掙扎了一下,陳芒不得不放開了她。他都來不及看清她此刻的神情,只見她毅然轉身,急急往樓上走去。
陳芒站在樓下,抬頭見樓道里的燈光漸次亮起,聽着她的高跟鞋聲越來越遠,然後,他看見一個穿着黑色連衣裙的女孩子走下來,目光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