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太史慈連夜出城的同時,王允的司徒府中,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司徒府書房中,桌几上擺放着兩杯香茗,茶杯中的熱氣,裊裊娜娜的升騰着向上飄散在空中,給書房中帶來了一股清香。然而,王允和眼前不速之客的談話,卻沒有半點清香的味道在內。
「尊駕是袁紹麾下的從事?」王允連眼皮都沒有抬,大馬金刀的坐在太師椅中,不咸不淡的問道。
坐在王允對面的中年文士淡然一笑,毛遂自薦道:「某是袁車騎麾下從事——審配。」
王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用不在意的口氣問道:「原來是審從事,不知尊駕深夜造訪,有何貴幹啊?」
審配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了王允,說道:「吾主袁車騎有書信在此,司徒大人一看便知。」
王允慢條斯理的拆開袁紹的親筆信,開始只是大略看了兩眼,可是隨着書信中內容的深入,王允的目光被牢牢的吸引住了,臉上帶着吃驚的神色,認真的看了起來。坐在一旁的審配察言觀色,知道王允被書信中的內容打動了,含着笑端起茶杯,舒心的品了一口香茶。顯然,審配是早就知道書信中的內容了。
袁紹在書信中,先是大大的恭維了王允好些肉麻的話,然後把王允眼下尷尬的處境指了出來,王允身居高位卻被敖烈、曹操等人搶進風頭,弄的王允在此次平亂之戰中,身無尺寸之功,難免會受到天子的冷落。袁紹的這番話,深深地觸動了王允的內心。可不是麼,自從敖烈進京、董卓被殺之後,劉協對敖烈是言聽計從,根本不在像以前一樣,對王允那麼禮遇有加了。這一切,都是敖烈造成的,再加上貂蟬的事情,王允可謂是賠了義女又折兵,順帶丟進了顏面,讓王允一想起敖烈。就恨得牙根發癢。不知不覺中,王允已經被帶入了袁紹的思維之中。
接下來,袁紹在書信中話鋒一轉,說起敖烈刻意挑起各路諸侯的矛盾,將好端端的聯盟強行分裂成兩部,可謂背信棄義到了極致。並利用陰謀詭計奇襲了洛陽,蒙蔽了天子,讓天子誤以為只有敖烈、曹操等人才是忠臣,利用各路諸侯的忠義之心,把各路諸侯玩弄於鼓掌之間。總之,袁紹把能想到的罪名幾乎全部套在了敖烈的頭上,藉此表達自己對敖烈的不滿。至於真想到底怎樣,那就不在袁紹考慮的範圍之內了。
說完了對敖烈的不滿之後,袁紹又在書信中表達了自己的看法,他認為敖烈麾下兵強馬壯,久後必定自立為王,是朝廷的一大隱患,說不定就是下一個董卓,並對此徵詢王允的意見,詢問王允應該如何鉗制敖烈。書信的最後,袁紹又對王允大加追捧。並盼望王允儘早作出決定。
看完了袁紹的親筆信,王允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抬眼看向審配,眼神中的漫不經心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陰沉。審配從王允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對敖烈入骨的恨意。
果然,王允在沉默了片刻之後,開口說道:「敖烈仗着僥倖立下了一些功勞,目中無人,着實可恨。煩請審從事回稟袁車騎,王允願在朝堂之上作為袁車騎的後盾支援,只是不知,事成之後,王允能得到什麼好處?」
老狐狸!審配在心中暗罵了王允一句,明明是想把敖烈趕出朝堂,卻偏偏裝着是幫助袁紹的樣子,還要討要什麼好處!不過這一點,在審配來之前,就已經算到了,袁紹也授予審配臨機專斷的權力,讓審配見機行事。審配緩緩說道:「事成之後,袁車騎在外,王司徒在內,共掌朝政,如何?」
王允眼中精光暴閃,用力一拍桌案,臉上帶着狡詐的笑容道:「好!就這麼說定了。」在王允看來,一旦解決了敖烈的問題,其他的任何人在他的眼中都沒有威脅,到時候王允身居三公高位,把持朝政,隨便假借天子的名義罷黜了袁紹,袁紹又有什麼辦法?
審配也笑了起來,向着王允拱手說道:「祝願王司徒與吾主合作愉快。」當今這個時代,有兵馬才有說話權,等到解決了敖烈,普天之下擁有軍馬最多的諸侯,就是袁紹了,到時袁紹揮軍西進,王允手無尺寸的兵權,是斷然抵擋不住袁紹的,那時候,袁紹就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號令天下了。
兩人各懷鬼胎的笑着,各自端起眼前的茶杯,舒心的品起茶來。
關中大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