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五日,法屬印度支那北部最大的港口海防在一陣密集的小雨過後迎來了新的一天的曙光。上午八點剛過,整整一個團的法國陸軍步兵就列隊湧入了港區,隨後將各個路口要道嚴密的封鎖了起來。
這些來自於法國本土的軍隊攜帶着全副武裝,步槍上的槍刺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正在忙着裝卸搬運貨物的碼頭工人和船務公司職員有些摸不清頭腦,現場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而緊張。
這支步兵新編團的指揮官是四十八歲的陸軍上校德魯瓦,這是一個性格堅毅死板且又尊重傳統的法*官。原本在戰爭中他指揮着一個工兵營,結果在梅韋爾附近修築工事的時候被德軍步兵包了餃子,在孤軍奮戰的情況下他指揮着一群工兵硬是在陣地上堅持了兩天,最終傷亡過於慘重加上彈盡糧絕,他只能命令部下放下武器停止抵抗。
鑑於他個人在戰鬥中的勇敢表現,當時只是中校的德魯瓦被法國方面放入了第一批請求德軍釋放的戰俘名單,因為法軍此時極度缺乏有能力的指揮官,所以他非但沒有受到責罰,陸軍還特意為他嘉獎授勳並晉升了軍銜。
隨後他帶領着一個步兵團在阿爾卑斯山上和意大利周旋了幾周,狠狠痛毆了一頓防線對面的黑衫軍,總算是把前陣子積存下來的怨氣全都發泄了個夠。
除了面對兇猛善戰的德國陸軍依舊沒有多少底氣,但德魯瓦上校相信只要給其足夠的訓練時間,他的部下可以應付歐洲任何一個國家的挑戰。當陸軍部考慮調派一批部隊去法屬印度支那的時候,表現扎眼的德魯瓦團當即就被貝當親自選中了,海外勤務雖然辛苦但福利很足,而且士兵與軍官的履歷上也會好看很多,這是一條被多數人認可的晉升捷徑,只需在海外服役三年的時間,回國後德魯瓦妥妥的會扛上一顆將星。
「這是總督府下達的命令,所有人都必須嚴格執行。按照這份表格上的編號進行搜查,不能遺漏掉任何一批違禁貨物,任何試圖阻攔者一律逮捕,交給憲兵嚴加審訊。」德魯瓦上校騎着他那匹高大的栗色法蘭西馬上,手裏的皮製短馬鞭輕輕敲擊着膝蓋。
「是,上校。」三個營長對着上校持鞭敬禮,隨即驅動坐騎向着各自隊伍負責的區域奔去。
「仏國人好像發現了什麼,正在逐間倉庫進行搜查。」港區西北角日本西鄉株式會社的倉庫里現在已經亂成了一團,當地負責的分社長北條康雄當日正巧召集起了海防各日本商社僑民團體代表開會,法國陸軍的突然襲擊不得不讓他們懷疑這是針對他們的行動。
「乞格肖(畜生)!一定是有人向仏國人告密了,我早說過有些人在外國呆久了,必定會受到西洋的腐朽思想所蠱惑,這些非國民不容信任,無恥的叛國賊。」日本陸軍南支派遣軍司令部的情報參謀小井三郎少尉氣急敗壞的喝罵起來,他這次是隱蔽身份偷越國境潛入海防,身上擔負着重要的任務與使命,一旦被法國人查出他的真實身份,完全有權力以間諜罪將他就地槍斃。
「小井君,請務必冷靜下來,未必是有人告密。況且這裏只是一些日本僑民的私人聚會,並沒有違反殖民地的法規,我看法國人的行動也許並不是針對我們,否則怎麼會逐間倉庫的搜尋,不是應該直接包圍這裏麼?」北條康雄表現的異常冷靜,他的話聽上去也很有道理,立即就安撫住了小井的情緒。
「諸君,大家都冷靜下來,不要慌亂,聽我說幾句話。」北條大聲呼喝到。聽到召集人的招呼,陷入慌亂的會場逐漸安靜了下來。
「很抱歉,這一次給諸位添麻煩了。」北條先對着會場裏的僑民們鞠躬道歉,出於慣性,在場的眾人中有不少人連忙也鞠躬還禮。
「大家如果信任本人的話,請務必不要慌張,外面的事情未必與我等此次的聚會有關,我們不要自己亂了馬腳。現在請諸位聽我的指揮,在法國人搜查到這裏之前,我們有足夠的時間進行準備。」
「嗨,我們當然相信北條大人。」
「說吧,我們該怎麼做。」
「吆西,一切都拜託北條大人了。」僑民代表們此時已經把北條視為了主心骨,連忙七嘴八舌的回應起來。
「小井君,倉庫辦公室的地板下面有一個暗室,原本就是用來儲藏重要物資的,你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