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島要進入西北,最快最省事的就是海渭線。這條路上有幾個稍有名氣的門派,比如雲貴的海派,天門山的段家,北湖的齊家等等。雖然都是些小門小派,但終究還是排得上名號,說出去江湖人也會抱拳對你有禮一句:原來閣下就是那啥啥啥的啥啥啥啊。並且還會對你以禮相待!
這一行人腳程不快,好似遊山玩水一般,領頭的是個中年人,約莫四十來歲,又或者已經五十幾歲了,他衣着華麗,身上有一股子特殊的雍容華貴氣息。
身邊跟着一個頭髮灰白的老者,這老者不時給中年人指路,嚮導似得。
其後跟着七八人,這七八遠遠隨着,和那兩人拉開了三十米的距離,一點不少,一點也不多。
「多少年沒出來過了!變化了真大啊!」中年男人伸了個懶腰,看着遠處的大山,目光中透露着些許興奮。
「回門主,已經十年了。」老者趕緊回答,神色恭敬,顯然兩人的關係是主僕。
「是啊,十年了,這倒也怪我了,李頭陀都老了,既然他不來看我,那我是應該去看看他了。」他聲音很平淡,目光望着西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門主怎麼看?」老者眼中閃過異色,仔細的揣摩着男人的話。
中年男人搖搖頭,順勢坐了下來,摘了根狗尾巴草,淡淡道:「他該享福了!」
老者神色一凜,趕緊低頭道:「是!」
五月天天氣有些炎熱,他遮陽望着天,不住的嘆息:「想過個安穩日子,怎麼就這麼難。但畢竟是老爺子一輩的人,也算是看着我長大的。」
他似乎在自言自語,神色為難,又慢慢舒展了眉頭,之後又皺了起來。
顯然是陷入了困境。
他又哪裏知道,那個他糾結着要如何處置的人,早就挖了個深不見底的大坑,等着他一腳跳進去,便再也不見天日。
漆黑的夜,清冷的月,泛寒的刀子,冰涼的血。
海派的人,幾乎在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無一人生還。
但有人見到了一個東西,一個在月光下反着光的海島金屬牌子。
而這,正是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聖牌。
聖牌親臨,神佛避路!
緊接着是齊家,天門山張家,種種,幾乎血流成河,而事情,全都發生在半夜人鬆弛懈怠之時。
又是一片血雨腥風。
大楚地,妙音坊的琴音手持玉蕭,她渾身是血,精神萎靡到了極點,地上躺着好幾位妙音坊的女子,皆已經死亡,而且死狀奇慘。
她護着面如死灰,渾身瑟瑟發抖的洛酒酒,眼中噴射着無盡的怒火。她一點都沒想到在這裏會遇到魔教的人,而是這些人喪心病狂,竟然對一個小門派的人動手。
可惜的是,她有些高估自己了,對方這個帶頭的黑衣人,功夫奇高,五十招之內,就傷了她的根基。
看着弟子幾乎全軍覆沒,琴音滿腔怒火,甚至都要燃燒自己了。
但她知道,這件事情必須要通知其他門派,不然這江湖,怕是要被魔教的人給全滅了。
「我來擋着,你跳水走,把這裏的事情告訴坊主,讓她趕緊通知嵩山和武當。」
琴音聲音很虛弱,顯然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洛酒酒滿臉鮮血,淚水夾雜着血水,讓她整個人精神恍惚,哪裏有以前的姿態。
「走!」
琴音爆呵一聲,一掌將洛酒酒打入江中,手中玉蕭發出嗚嗚的聲響,鮮血順着嘴角流下,那黑衣人起身一掌劈出,狠狠的打在琴音的胸口,只聽的咔嚓一聲,胸骨直接斷裂。
江水中,洛酒酒一回頭剛好看到這一幕,頓時驚叫一聲,聲音中夾雜着無盡的悲憤,但想起師傅所言,便用上了僅剩的真氣,趕緊在水中遊動。
岸邊有人要下水追趕,那黑衣人揮手制止:「讓她走,有人報信最好。」
聲音難聽的如地獄逃出來的餓鬼似得。
十來分鐘後,江邊恢復了安靜,那些人來的快,去的也快,如鬼魅一般。
一個黑影慢慢走來,他似乎是挪着腳步,很慢很慢,終於,他的身影清晰了點。
他佝僂着背,頭髮長的遮住了臉
第八十九章風起雲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