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門正殿,寶座之上,趙靈犀一身華貴紫衣,三千青絲已經徹底紮起,兩道劍眉入鬢,眼波流轉間,似有千萬情意,卻忽如一夜春風,剎那間轉動萬千。
她側臥着,如躺在寶座,體態慵懶,忽的目露凶光,指尖飛出幾道黑子。
卻是圍棋的棋子。
棋子颼颼飛過,死死的扎進了牆面,形成了一個三字。
她腿一翹,身子前探,雙目緊緊的盯着那個字,許久之後,右手呈捏花狀,手腕微抖,一股強悍的內力如排山倒海一般涌去,那些個黑子直接沒入牆壁,三字也消失不見。
她衣袖一甩,蹭的起身,大喊道:「來人!」
「屬下在!」
下跪之人,低着頭,恭敬道。
「傳令下去,再遇到李三俗,殺—無—赦!」
那人再跪:「是!」
便退了去。
聲音中,沒有絲毫感情。
……
海風習習,吹動着小船前行,這偌大的海面,如一面鏡子似得。小船上,李三俗安靜的躺着,似是睡着了。
太陽很大,很刺眼,天空很高,很光亮。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睜開眼睛,只覺得雙目刺痛,趕緊遮眼,似乎是感覺到四周情況有些不對,趕緊坐了起來。
瞪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四周的海水。
水的聲音衝擊着大腦,慢慢的將他從愣神中拉了回來,在他身體邊,有上岸的東西,還有點吃的,其他,全都沒。
他回想起昨夜又或者是前幾夜的事情。
似乎那個夢很怪。
李三俗搖搖頭,暗道自己怎麼會想那些,腦海里趙靈犀的樣子越來越清晰,他靠在穿上,回想着趙靈犀的事情。
似乎有點能理解了,但終究她是變成了那個他不喜歡的人了。
「也罷,忘了吧!」
李三俗伸了個懶腰,自己給自己打氣,既然現如今趙靈犀已經執掌聖門,那她,便是聖門的門主了,而他,還是繼續逍遙自在的好。
船在水上漂,人在船上坐,這般行了半日水路,終於是上了岸,李三俗自己也不知道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他希望能遇到人家,尋了路標,他還需要去一趟煙海,見見林朝陽老爺子。
李三俗覺得有點累,了卻了煙海的事情,他想去西北。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很想日月天,特別想,甚至覺得可以一輩子給她彈琴,便也是快活了。
他腳步逐漸輕快起來,行走在山澗,慢慢的,路似乎有些熟悉了。
遠遠望去,那不是蓬萊山又是哪裏呢?
這次走的這麼遠嗎?又或者他上岸的地方已經離開海南了?
那他在海上到底飄了幾日。
李三俗沒多想,熟門熟路的走着,很快,那個屋子出現了。
還是那江水畔,還是那簡單的草屋。
他走到了江邊,那是他和趙靈犀兩人待了的地方。
那天他給趙靈犀解釋了夏蟲不可語冰,現在想想其實有點可笑。
唾面自乾這算是一種修養吧,但別人侮辱你,終究還是會有關心你的人傷心。所以,與其讓關心的人傷心,還不如給他一腳狠的。這是李三俗慢慢懂了的事情,人畢竟只是人,七情六慾很完整的。
「對,能讓別人哭,為何要讓自己哭呢!」
那天趙靈犀那句太陽總會升起,讓李三俗記憶深刻,所以他在趙靈犀遇到危險的時候,會義無反顧的去救。那是一種惺惺相惜,他覺得她很好,真的很好,但就是這種看法,在趙靈犀變了之後,便淡了。
他朝着地上踢了一腳,笑容滿面的走向了草屋。
遠遠的就看到了那個老漢,老漢拉着老婆子,兩人坐在躺椅上曬太陽,臉上滿是智慧的痕跡,畫面很美好,又很和諧。
李三俗走的近了,那老漢睜開了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他,許久之後,突然笑了:「原來是客人啊!」
李三俗點點頭,道了聲打攪了。
兩人身體很好,老婆子進去拿了個板凳,給李三俗倒了點水端出來了。
「這裏常年不來人,沒想到客人你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