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苑裡其樂融融,菊苑裡卻愁雲慘澹。
李欣妍趴在八仙桌上正在聲嘶力竭地哭泣「她們都笑話我,說我的衣服沒有她們的漂亮,首飾沒有她們的時興,還笑話我是庶女,說娘親靠着死去母親的嫁妝銀子顯擺。嗚嗚嗚……丟死人了。」說着,把頭上的銀簪子扯了丟在地上,頓時,她髮髻披散,活像個潑婦。
宋姨娘慌得捂住李欣妍的嘴巴:「我的小祖宗哎,你這是要娘親的命嗎?要是讓祖母知道了,又要罰你跪祠堂了!」她見女兒聲音小了些,連忙撿起地上的銀簪子勸說道:「這銀簪子可是祖母賞給你的,你把它丟在地上讓祖母知道了可如何是好啊!如今你姐姐和吳姨娘掌着家,娘親又禁足了,你不是還勸慰我要忍耐嗎?自己怎麼反而忘了?可不能在這節骨眼兒上出問題呀!」
宋姨娘現在後悔了。當初為了宋芙蘭的事情鬧得姑母和男人都嫌棄了自己,落得奪權和禁足的下場!
還是嫂子說得對,男人多娶個把姨娘算得了什麼?只要她們生不出兒子,只要主母的權利自己牢牢握在手中,這個家就被她掌控了,誰想翻個身還要看看她臉色呢!
可惜,自己逞一時口舌之快壞了大事!不過,有父親的和姑母的幫襯,扶正應該沒問題。
李欣妍的眼睛哭得紅彤彤的,淚眼朦朧地看着娘親委屈地訴說道:「這些我都知道!娘親,父親不是這新縣最高的官兒嗎?為什麼我們家沒有胡家有錢呢?」
宋姨娘心疼地把女兒摟在懷裏勸慰道:「胡家是商家當然比我們有錢啊!可他們的地位沒有我們高啊!將來胡家的女兒再有錢也不過嫁個商戶,而你將來有可能嫁入高門大戶,做侯爺夫人,封誥命,到那時你要什麼沒有?」
李欣妍仰着小臉開心地笑道:「真的嗎?我真的能做侯爺夫人?」宋姨娘把女兒飛散的髮絲理順輕柔地說道:「只要你聽話,好好學習女紅和禮儀,等娘親扶正了,你就是嫡女,將來你父親升了官調往京城什麼都有可能!」
李欣妍一下子安靜下來,不哭不鬧,眼睛發亮地望着窗外笑着。她憧憬着自己成了侯夫人,穿着華麗的衣服,頭上插着精美絕倫的金首飾,奴僕成群,儀態萬方,羨煞了所有的人。
李欣妍為了自己的侯夫人的目標,決定認真學習女紅,學習禮儀,還要和胡家大小姐一樣學習書畫和琴棋,將來一定要嫁個好人家。
李欣妍正兀自做着白日夢,李老太太卻知道了菊苑發生的事情。她靠在躺椅上眯着眼睛嘆氣道:「這個家交給她三年了,學了三年還是上不得台面,可她左不過是我宋家出來的姑娘,我這個親嫡嫡兒的姑母總不能嫌棄她吧!」
老太太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鄒媽媽再不搭腔,就會遭老太太唾棄了:「宋姨娘做的也不錯,二小姐不是被她勸住了嗎?奴婢看着宋姨娘也是有分寸的,只是二小姐年齡太小,不懂事,也不能怪在宋姨娘的頭上!」
老太太冷冷地盯着鄒媽媽看了良久:「你就糊弄我吧!我還沒糊塗到分不清好壞!欣然那丫頭只比欣妍大幾個月,還沒有娘親教導,你比比看兩人的差距有多大?莫非真的是龍生龍鳳生鳳?可她們是一父所生呀!」
鄒媽媽被老太太看的無地自容,硬着頭皮道:「奴婢覺得老太太太心急了,如果覺得宋姨娘沒時間教導二小姐和四小姐就請個教養嬤嬤回來教導他們也是一樣的。我聽說新縣幾家有錢人家都是這樣做的!」
老太太陷入沉思,良久才緩緩地說道:「你道我不想如此嗎?請教養嬤嬤是要花大價錢的,那些不入流的嬤嬤請來也只會帶壞了女兒家,還不如不請!哎,雖說志勛是這新縣的父母官,但是入手的錢財不過是那幾十兩銀子,還不夠平時花銷,王氏買的那些田產要養活老二和老三兩家子、貼補三個姑奶奶,還要勻出一部分為志勛跑官,多出幾個銀子也都填到平時花銷中了,哪有錢財去請好的教養嬤嬤?」
鄒媽媽心裡冷笑道:這時才知道王氏的好是否太晚了?當初姑侄兩個以為害死王氏他們就會過上大富大貴的日子,卻不想想這富貴是誰給的!
眼皮子淺的人啊,只能是過到哪裏才知道那裏的辛苦!
她沒想到老太太會和她說起家事來,鄒媽媽接話也不好,不接話也不好,磨蹭半晌才蹦出一句:「那是,家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