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門震得嗡嗡作響,馮元半晌沒回過神來。
忽地,「吱嘎」一聲門響,郎舅二人齊齊朝門口瞧去。
只見進來兩人,略走在前的一身艷朱襦裙,高挑纖細,面如滿月,笑的大方得體,款款福身,「奴家嬌荷,給二位爺請安。」
後一人身條倒是少見,煞是嫵媚豐腴,身着鳳尾綠裙,膚若凝脂,杏眼桃腮,頭頂步搖上的紅瑪瑙流蘇隨着步子搖曳生姿。
&婢綠鶯,給二位爺請安。」嘴角梨窩隱現,聲兒有些羞澀,說完便垂下了頭。
佟固心裏為這綠鶯喝了聲彩,好一個嬌艷動人的小娘子!
他挑挑眉,指着這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的二人,一臉問詢地望向馮元,「姐夫看哪個好?」
話落,發現姐夫正直勾勾地盯着那綠鶯。他嗤嗤一笑,這是瞧上了?他心裏一喜,也不理那喚作嬌荷的如何嫉憤,揮揮手將她打發了。
姐夫不嚷着家去,佟固的心落了地。瞧綠鶯兀自木怔怔地杵着,他沖紅蓮使了個眼色。紅蓮會意,一把將她往馮元身旁推去。綠鶯始料未及,一下子撲進了馮元懷裏。
來前這佟大人已跟她知會過這人身份,她怯怯地抬起頭。面前之人便是菱兒曾說起過的右僉都御史馮大人了。
而立往上的年紀,相貌堂堂。微黑的麵皮,粗黑的劍眉斜飛直入鬢角,鼻如懸膽,雙唇緊抿,整張臉輪廓如刀削斧劈一般硬朗。
綠鶯將這人細細打量,果然如菱兒所言,確是個俊郎君,可惜是個不苟言笑的,且兩眼還冰凌凌地望着她......綠鶯忽地與他四目相對,不由打了個寒噤。這才回過神來,瞧見自個兒正趴在人家懷裏,連忙起身下跪,「奴婢無心冒犯大人,求大人饒命。」
&嗤」一聲,佟固沒忍住,拍着大腿跺着腳,樂得差點沒嘎一下抽過去,一臉嬉皮道:「還饒命,我姐夫又不是閻王爺,這般美人兒竟是個耗子膽兒,有趣啊有趣,哈哈哈。」
都是為官的人了,還這般沒儀沒表的,馮元警告地瞪了內弟一眼。望着腳下的綠鶯,他親自將她扶起後攬在身旁。
在美人兒的服侍下幾人又行起酒令來。
佟固到底年少底子淺,已然有些醉了,正與紅蓮調笑,兩人嘴對嘴地餵起酒來。
聽着對面不時傳出的親嘴兒咂舌聲,綠鶯羞赧地垂下眸子。正如坐針氈時,忽地滿滿一盞酒遞到她嘴邊,燭火將酒面映襯地波光粼粼,心底再不情願也不敢拒絕,沒成想吃過後那馮大人又遞來一盞。
綠鶯將頭搖得如博浪鼓,討饒道:「爺恕罪,奴婢實在吃不得了,再吃就醉了。」
&是要爺也似那般餵你?」馮元臉一沉,用下巴點了點佟固那裏。
綠鶯臉一紅,老實將酒吃了。她打了個酒嗝,有些迷糊地靠在他懷裏,似是又被他餵了幾盞酒,她渾身無力,只能就着他的手「咕咚咕咚」吃了。
夜已深,紅蓮扶着佟固回了房。
瞧了眼醉得人事不知的綠鶯,馮元將她打橫抱起,由下人引路去了客房。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此時的馮府,正廳燃着香爐,掌家太太馮佟氏正慢悠悠地品着熱茶,宋嬤嬤快步走進屋。
馮佟氏懶洋洋地掃了眼她,問道:「奶娘,死的可是淵兒院子裏的丫鬟?」
&是,那丫頭名喚小翠。」宋嬤嬤應道。抬出來的時候她掀開被子瞧了眼,哎呦喂,渾身沒一處好皮子了。真是可憐呦,即便她平日也使些狠辣手段,此時也忍不住有些唏噓。
馮佟氏擺擺手,頗有些不以為然,「能伺候少爺是她的福氣,一個婢女而已,打發點銀子罷了。」瞧了眼天色,「老爺去與我那庶弟吃酒,怎麼這時辰還未回?」
&奴正要與太太說,方才老爺打發德冒家來,說是有些吃醉了酒,今兒便在大少爺的別院歇了。」
馮佟氏皺起眉頭,不悅道:「甚麼大少爺,下賤胚子一個。整日吊兒郎當,連個芝麻官都混不上。庶出的就是上不得台面,跟他那低賤姨娘一個德行!我就不明白老爺他總和這庶胚子在一處,能得甚麼好?是能在官場上幫他啊,還是能替他賺銀子?」
宋嬤嬤瞧着眼色,知道太太在等她附和迎合,可旁的事便也罷了,事關兩位極尊
5.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