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這東西太邪了,還是因着歲月交替,沒有得到很好的傳承,此時,因那花在中原沒有生長,名醫又多為隱士,行走世間的大夫不論高低好壞,更是從未使用過此物,至少對綠鶯來說,她是從未聽說過,也從未在藥房見過。
即便是她狹隘了,並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少有,當真會有那零星醫者會從塞外等地能弄到這物,醫治病患時,那也只是埋頭醫治罷了,又有誰會閒的沒事跟患者絮絮叨叨教授起每樣藥物的由來與特性,亦或是毒處呢,老百姓對此物更是不認識。
可老百姓認不認識不重要,救人的始終是大夫,他們知道就夠了。可那二人口中的藺大夫,是甚麼邪門歪道?
方才那十幾個小瓶,根本沒有其他藥的味,只唯阿芙蓉一物,況且,被當成金瘡藥,十幾瓶日日擦用,豈不是生生要將好人一點一星消耗死?若說那藺大夫,是個庸醫?誰信!那樣的人家,怎麼可能請這樣的人呢。可若是那大夫明知這是何物,還堅持如此,其心可誅!
天字號房內。
祁雲精赤着臂膀坐在桌前,馬紹持着白帛,匕首伸進藥瓶里,舀出一塊金瘡藥抹在帛上,輕輕往主子身上擦着,白皙的胸膛,赫然一道肉皮翻湧的長條傷口,可見當時劍刃被刺客多麼有力地往下施壓着,不撞見骨頭不罷休,不索了命不收手。
「哎,老夫人剛沒,太太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迫害主子你,臉變得比翻書還快,她的真面目可真沒多少人知道。」
提到太太,就想起她那虛偽的兒子來,馬紹不平:「還有大少爺,平日笑面虎似的,關鍵時刻卻在兄弟背後捅刀子。」
祁雲神色複雜,默了默,閉上眼未言。
半晌,才不悅地抬起頭,呵斥心腹:「休要胡說!我倆自小一塊長大,手足情深,大哥不是那樣的人。」
「三少爺,咱們的路線,你可只告訴過他一人啊!」
馬紹都快忿恨地哭了,果然是當局者迷。主子能不能不這麼傻下去了,若是小事,掩耳盜鈴也就罷了,這是人命啊。他咬着後槽牙,這次死了多少護衛,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惜了。
祁雲低下頭,靜靜地將靴內的匕首取出來,伸手緩緩摩挲着。
這把匕首鑲滿寶石,幼時大哥送他的,那時候,未逝的二哥經常欺負自己,每當那時,都是大哥將他護在身後。在京城時的碾壓,這迴路途的暗殺,他寧可相信這是太太的手筆,也始終都不願去相信是大哥。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馬紹連忙將手按在劍首上,提着嗓子警覺問道:「誰?」
「小婦人乃是方才樓下與二位公子鄰桌用膳的,特有要事相告。」
與祁雲對視一眼,馬紹嗖地抓起桌上配劍,拔出劍鞘,提着白光凜冽的利刃,兩個大步衝到了門前。
外頭的綠鶯望着面前緊閉的房門,忽地感受到身後帶着煞氣的視線。
她忍不住緩緩回身,往後瞅了眼立着的二人,果然見他們眼中的戾氣愈來愈盛,心內不由得打起了突突。
刷一聲,房門被從裏頭打開後,一把冒着寒氣的寶劍突然搭在她的頸上。
隨着房門開闔聲,綠鶯方才在樓下見過的那幾十個隨從,也從左面右面上頭下頭的幾處樓梯間陸續趕來。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如天兵天將般屹立在她四周,身上散發出的虎虎之氣要將她淹沒。他們個個提着刀劍,寒氣直鋪面,她甚至能感覺到,臉上的汗毛都被那冰寒之氣吹地直搖曳。
大着膽子瞟了眼頸上的長劍,綠鶯有些不敢置信,當初在鍾翠上遇劫時,都沒受過這種驚嚇,心內又氣又委屈,她又沒做甚麼壞事,不過是一片好心,這些人憑甚麼這麼對她。
她回過頭,氣憤地盯着面前這人,質問道:「公子這是何意?」
馬紹冷笑一聲,將劍又朝她脖頸上的肉皮逼近了一步,眯着眼,狠聲道:「少廢話!是誰派你來的,同夥匿在何處?」
這是認錯人了?她哪裏長得像壞人?綠鶯不由紅了眼圈,哽咽道:「你們跟人結怨,跟我又有甚麼關係,我不過是來告訴你們些事,關乎人命的大事。為何不問一句就拔刀相向,還有沒有王法了?」
「哦?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