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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鶯清楚地聞到,從那包裹里飄過來的,先是一股甜香,之後是一股苦味,這道苦味有些澀,甚至有些臭,總之很是刺鼻。一窩蟻 www.yiwoyi.com香甜在明,苦臭在暗,香包裹着臭,掩飾着臭,非常詭異。
那香味,她非常熟悉,熏衣裳的玫瑰香。她瞄着那堆藥瓶,金瘡藥麼?那為何放薰香?至於那臭味,真的是......那東西?用薰香掩飾着那臭味,是怕這位公子嫌棄不用?若一切真如她所想,這是有多大的仇怨,才能如此下得了狠手,她忽地有些心驚。
到底是不是那物,綠鶯不確定,她也只是在書里見識過,三國時,這物是華佗的寶貝,可如今因生長在天竺等國,中原倒是極少人知道。她之所以想到它,也是因這東西有着一般藥材難以發出的一種氣味——尿味,還是陳舊發酵了的。所以,這種極難聞的味道,真不是讓人輕易忽視得了的,聞過後,即終身難忘。
綠鶯心道,若不是有那始作俑者用玫瑰薰香遮掩,此時她是一定會吐出來的,光是想想,就泛嘔。
饒是如此,漢醫漢藥一門博大精深,她又不是出生醫家,天下還有沒有如此一味的東西,也是不知的。可回想方才,那貴公子本來輕鬆精神的臉,在聽了那隨從問傷口還疼不疼的話後,才忽地煞白起來,嘴唇也跟着泛青,那她就有點確定了,儘管還伴着些猶疑。故而,她沒有甚麼大動作,又開始靜靜聆聽起來。
那廂,心腹問他傷口能不能忍得,祁雲靜靜體會了片刻自己的身子骨,覺得還不是那麼難忍,便接着動起了筷子,道:「先吃罷,吃完再擦這藥,若是此時擦了,再犯噁心,飯又吃不下了。」
馬紹點點頭,想到甚麼,眉頭又聚起來,疑惑道:「若說這藥倒是極好,一抹上,傷口立馬就不疼了,可這總犯噁心打瞌睡是何道理啊?」
這一點上,祁雲也苦惱着,上一刻正生龍活虎的,下一刻就哈欠連天,擦了藥還不時犯噁心,本就不壯的身子骨,這幾日更是消減了不少。不過,想必不是藥的關係,估麼是他自己這不爭氣的嬌氣身子,最近辛苦了,就開始跟他鬧騰起來了。
斂眉輕輕嘆了口氣,他倒不是太過憂心,溫聲道:「藺大夫說過,這藥能安神,想必確實如此。泛嘔也可能是我馬車坐得久了的關係,昨兒骨頭也發起酸癢來,倒是無礙,等到了山東,歇息兩日就緩過來了。」
「不如,咱們在這客棧停兩日,再走?」
馬紹想了想,主子的身體最重要,眼下要辦的事倒不急於一時。
沒想到祁雲沉着臉搖頭,對於這次被襲,仍是心有餘悸:「不可,他們一着未成,難保不會乘勝追擊,咱們還是不要在路上耽擱太久得好。」
飯後,主僕一眾上了樓。
「小媳婦,臉這麼白,是肚子不舒坦麼?」
綠鶯抬起頭,見趕車的劉伯一臉擔心,單婆婆也疑惑地望着她,笑了笑,搖搖頭:「我沒事。」
她心裏波濤駭浪翻攪個不停。方才聽了之後的那些話,她大膽地做了一個猜測,那二人說目的地是山東,況且一口京腔,應當是從汴京出發,到這客棧,最多兩個日夜的路程,那公子說,昨兒他骨頭坐馬車坐得發癢,一個成年男子,才趕了一日一夜,就如此不濟?說不通啊!
如此,她有了九成的把握,那刺鼻的味道分明是阿芙蓉啊!
罌粟花取其果的汁水,便是此物,跟別的幾樣藥材搭在一處,用作藥途,鎮靜止痛麻醉。這是當初華佗常用在手的一種藥物,用在治毒瘡、刮腐肉等。唐時李時珍將它在罌粟身上提煉的方法收錄在《本草綱目》中。
可要知道,萬物皆有利弊,這東西若常用,是會上癮的,時日長了,是會死人的啊!
人人都曉得,即使生了毒瘡,或受了刀劍等傷,醫治不及時生了腐肉,刮治時疼痛難忍,若沒那舒緩的藥物,大多數人會生生疼死。這些也都是算大病了,大多數人一生也不會遇到,少數人得過一次,也就罷了,誰也不會日日生毒瘡,日日受刀傷,那得是多慘多苦命才能這麼倒霉催。故而,用過一次,倒也無妨。
不知道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