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一般不怎麼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就是大病,而且拖拖拉拉的不易好。么姑的病就遵循這個規律。很快賀蘭玥手裏的銀子就因為給她治病花光了。見么姑的病遲遲不見好,賀蘭玥覺得之前請的大夫醫術不夠,開的藥效驗不大,有心幫她換個大夫,奈何「一文錢逼死英雄漢」。在長安城舉目無親的她,無奈之下只好將希望寄托在找到君不羈的身上。
賀蘭玥腳步沉重的從長安縣縣衙走出來,一步一頓的走下台階,耳邊迴響起戶曹剛才說的話:「我說姑娘,長安城這麼大,總共一百零八坊,有好幾百萬人。這戶籍名冊堆滿了好幾個屋子。你只說了個姓名,大概的年紀,但是連人是住在哪個坊,具體是幹什麼的,就算是經商,也有了大概經營範圍吧,還有他家裏情況,……什麼什麼都說不上來。你讓我怎麼幫我找人,你這不是逗我玩呢嗎?除非把整個戶籍名冊全都翻一遍,這麼大的工程,我可沒有那個閒時間。」
看着街面上腳步匆匆的行人,吐了一口長氣,賀蘭玥打起精神邁步向前,迎面走來一位十八、九歲年輕人。那年輕人看到賀蘭玥眼睛一亮,指着她,驚喜的說道:「姑娘,真巧,沒想到我們竟然會在這裏碰到。」
賀蘭玥認出眼前的年輕人就是她在潼關關城外的食肆里遇到的兩人中的一位。她從他和中年文士的談話中偷聽到他的名字是沈子行,是父親在大雍的子侄輩。她面帶笑容,裝作不知道他名字一般,笑着和他打招呼:「是呀,好巧。這位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我的名字是沈子行,不要那麼客氣,姑娘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就行了。」沈子行自我介紹之後,看着賀蘭玥身後的長安縣縣衙,問道:「看姑娘似乎是從縣衙里出來的,是到這裏來辦事的嗎?」
賀蘭玥把自己的名字也報了出來:「我叫賀蘭玥。」回望縣衙大門一眼,苦笑了一下,「我是想請戶曹大人幫忙,幫我找一個人的,但是……」
「姑娘想找什麼人?說來聽聽,說不定在下能幫上忙呢。」沈子行見賀蘭玥面露懷疑之色,捋了一下身上公服的衣袖,反手指着自己說道:「不才忝為長安縣縣丞,若是姑娘想在長安找人的話,我還是能出上一份力的。」
長安縣縣丞?賀蘭玥聽了他的身份之後,眼睛一亮,忙說道:「那我現在這裏謝謝你了。我要找的是位名為『許君』,『許』是『讚許』的『許』,『君』是『君子』的『君』,年紀和我相仿的一名少年。他可能是一名來往於西域和中原的商人,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
沈子行微挑了一下眉,疑惑的問道:「可能是一名商人?怎麼,你不確定他是做什麼的嗎?」
賀蘭玥緩緩的搖了搖頭,想到君不羈他們身上種種疑點,遲疑着說道:「或者他也不一定是商人,也可能是世家豪門部曲,亦或者是……」猶豫了半晌,到底沒把「軍隊」這兩個字說出口。因為在她想來,如果是君不羈他們隸屬軍隊的話,二十人進出大漠,按照大雍的軍隊編制,是斥候小隊無疑,那麼他們應該是來自和大漠接界的邊城,而不是長安。想了一下,又說道:「或者他並不姓許,而是姓君,但是叫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沈子行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嘆道:「這,這是什麼人呀,怎麼這麼藏頭露尾的?好像見不得人似的。」看了賀蘭玥一眼,想到在潼關的時候她一身西域服飾,在腦海中腦補出一出中原到西域走商的少年欺騙當地純真小姑娘感情的戲碼,結果人家姑娘當了真,千里迢迢的跑到長安找「負心漢」來了,因而小心翼翼的問道:「這個人對姑娘很重要嗎?」
賀蘭玥不知道沈子行在腦子裏腦補了些什麼,聽到他問話,下意識的點了一下頭,旋即從他看着自己的目光中反應出他話里的意思,又趕緊搖頭,「也不是很重要,只是……」她想向沈子行解釋她跟君不羈的關係,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才能說清她和君不羈之間的關係,這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解釋得清的。
雖然沈子行是沈家人,但是賀蘭玥並沒有想過認親,而且也不想和沈家人走得太近。她現在的戶籍資料上寫着她是雍朝北地郡鳳凰城人。鳳凰城是邊城,那裏胡漢雜居,她身着西域服飾倒也能解釋的過去,但是人在大漠裏出沒就不好解釋了。再者,沈子行和她充其量不過是見過一次面的陌生人,關於自
第三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