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殿是整個正陽宮最高大的建築,寬廣高大的主體宮室聳立在由數百階石階所組成的高台上。作為大雍皇帝登基,朝國群臣,皇家婚、喪大典大禮,舉行宮宴國宴,節日大儺驅邪儀式等重大事情的宮殿,外觀恢弘大氣,雄偉壯麗,氣象非凡。
殿內亦是一派輝煌景象,足可容納數千人。贏夔頭戴十二旒冕冠,身着大裘、玄衣纁裳。上衣繪日、月、星辰、山、龍、華蟲六章紋,下裳繡藻、火、粉米、宗彝、黼、黻六章紋,的十二章服,端坐在殿內正中偏後的紫檀黑漆雕螭龍大桌案的金鑾寶座上。按照官職大小排列好的眾大臣,文官和武官,涇渭分明,各自成列,墊着坐墊,懷抱朝笏,低頭垂目,神情肅穆莊嚴的跪坐在下面。
贏夔高坐在龍椅上,說道:「諸位愛卿,南詔受越詔攻打,派鴻翎急使來長安,向朝廷求助,朝廷應該對此作何反應?因為這可能涉及到朝廷是否要用兵的問題,朕想聽聽你們的看法,以求尋找到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案,但有所想,盡可暢言。各位大臣們,有話就說吧。」
話音剛落,御史大夫韓大人走了出來,立在中央說道:「回陛下,臣以為南詔不過一個小小的藩屬國而已,高祖皇帝時對大雍稱臣,而後又叛,之後雖然受我大雍威德感召重新稱臣,但是從其行為可以看出其乃反覆無常的蠻夷,況且地遠國偏,沒有必要出兵相救。」
君不羈雖然官不過正五品上,不過他身上的中書舍人一職掌起草詔令、侍從、宣旨、勞問、兵部記功、勘合底簿、接納上奏文表,……兼管中書省事務,參與機密,是皇上親近屬官,位卑而權重。所以他在朝堂上的位置並不按照官階來排列,而是離皇上很近,和掌記錄皇帝言行、日常行動與國家大事的起居郎一樣,立於御殿陛下螭首之側。
聽了御史大夫韓大人的話,君不羈不忍卒睹閉上了眼睛,心中暗道,這個韓大人幾乎從皇上登基開始就做官,按道理說,這麼多年下來,他對皇上的脾氣也該有所了解,怎麼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呀!就算是進諫,那麼多不動刀兵的理由中偏偏選了最爛的一個,真不是一般的蠢!如果這次只是頭腦一時發昏,那麼還好,不然君不羈覺得若是他繼續這樣蠢下去,估計他該很快回家吃自己去了!
不等別的大臣發言,差不多在朝臣隊伍的最尾處走出一名臣子,奏道:「回陛下,微臣不同意韓大人的說法……」
眾臣看到從隊尾走出的這位從七品的小官,頓時都是一愣。若非大朝會,像這樣品級的小官根本沒有上朝的資格,但是哪怕是這樣,他們就算是來了,基本上只有聽的份,一般情況下根本不需要他們發表意見。更何況,朝堂上還有那麼多大臣沒開口,你一個芝麻綠豆的小官就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實在是官場大忌。看他年紀已經過了而立之年,怎麼行事還這麼莽撞?眾臣們環顧左右,交換眼神,詢問可有人認識這位的愣頭青,知道他的來歷?
贏夔看着這名突然冒出來的臣子,也愣了一下,問道:「你誰呀?」那官員知道像自己這樣除了大朝會再沒有朝見皇上機會的小官,皇上不認識實屬正常,趕緊自報姓名:「臣門下省錄事梁綸。」這話打開了贏夔記憶的閘門,他恍然大悟的說道:「朕想起來了,如果朕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當年說降掌控荊州八郡姜家,說服南詔王對大雍稱臣納貢,因功被高祖皇帝封為言侯梁衍的曾孫,朕沒有說錯吧?」
「回陛下,陛下記得沒錯,言侯是臣的曾祖父。」梁綸忙答道,面上因為自己這位大名鼎鼎的曾祖父而露出驕傲自豪之色。因為他這個身份,在座的大臣們對他這個職卑位小的微末小官冒冒失失的跑出來發表意見表示了理解,畢竟這南詔當年是他曾祖父說降的。
梁綸以薦舉入仕,磋磨了十多年才從從九品下的門下典儀升到從七品上的門下省錄事,他深知今日機會難得,若是成功了,不僅達到了一鳴驚人的目的,而且之後的高官厚祿更是不消說。他按捺住激動的心情說道:「陛下,剛才韓大人提到了南詔降而復叛,之後又降的問題,認為其侍奉我大雍之心不忠,實乃大謬。」
「當初南詔之所以降而復叛,完全是因為現在攻打南詔的越詔不服教化,懷有不臣之心,而當時剛登上王位的南詔王威望不足,壓服不了其它五詔,所以才會出現叛離大雍的情況。之後,陛下派使臣去
第四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