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兒匆忙跑出去,沒的去處,一股腦兒沖回了千月房裏。
「女主子,您怎麼了?」千月還是頭一回見沉穩的女主子如此狼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心下全是好奇。
天音進屋就將門閂給落上,還神經兮兮地從門縫兒里窺了眼外面。
恍惚中,她也沒注意去聽千月說了什麼,癱坐在桌邊兒的椅子上,神情有點兒詭異。
千月越看越覺得稀奇。
印象中,女主子從來都是淡定如風,萬事盡在掌控中的高貴優雅。
今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女主子居然破功了!實在是太驚喜,太驚悚了!
千月的八卦心被勾起來了:「女主子,誰惹到您了?
誰有這本事,惹得女主子神經錯亂,實在是她千月的偶像啊!
天音好容易才穩定心緒,耳中就傳來千月略帶興奮的追問,嘴角忍不住抽了又抽。
也不怪千月如此好奇,就連音兒自己,也覺得自己今天跟吃錯藥沒兩樣。
她剛才暗暗分析了一通,總結了一下,覺得問題有二:一則,炎腹黑道行太深,耍人耍成了人精;二則,她從未親近過人,被炎腹黑乍一親近,她就無所適從,沒了方寸。
沒有感情經歷的她,根本沒有發現,並非所有人親近她都會惹得她方寸大亂。
若是今兒換個人那樣耍她惹她,只怕不是她情緒失控,而是對方死無全屍了。
其實,如果她稍微開竅點兒,她就該想到,一開始她對炎腹黑就是不同的。否則,炎腹黑不可能成為唯一能近她身,不引起她潔癖發作的人。
心思紛亂的她,腦袋一團漿糊。
她現在能想到的,就是炎腹黑今日是故意耍她,以此來懲罰她之前自作主張被金衣人挾持。
也不怪她這樣想,誰讓炎腹黑今兒就是打着「懲罰她」的旗幟行親近之舉呢?
暗暗捏了捏拳頭,她咬牙切齒地在心中罵着炎腹黑:果然是只狐狸,知道她適應不了被人親近,故意用這招對付她!很好,他贏了!
哼!腹黑狼,別高興得太早!遲早她會抓到他的軟肋,非得將這筆賬給算計回去不可!
千月躺在榻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瞅着天音,很難得在女主子臉上看到這麼豐富的表情,實在是大飽眼福了。
在心裏發狠的音兒,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千月一直盯着她。
「受了傷還不好好歇息,看着我幹什麼?我臉上有花?」天音瞪了千月一眼,惡狠狠地道。
千月被凶,沒覺得委屈,反而覺得好玩又新鮮,誰讓平素女主子都是高冷形象呢?
這千年難遇的破功場面,怎不叫人嘖嘖稱奇?
千月的語氣都因為興奮而拔高:「女主子,你今兒真的不一樣呢!」
「果然是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屬!」天音見千月那副樣兒,腦中立時浮現出炎腹黑那副軟磨硬泡的無賴樣。
千月性子雖然單純,但是並不表示她愚蠢。
當下聽到女主子這番話,哪裏還不明白誰是惹到女主子的罪魁禍首?
「哇!主子果然手段高明,完敗女主子,實在讓千月敬仰不已!」千月一高興,感覺身上的傷都輕了許多,蹦躂一下,就坐起身來。由於用力過猛,扯到傷口,頓時痛得哇哇大叫:「啊!好痛,好痛!」
天音只覺風中凌亂,又好氣又好笑,還是湊過去檢查千月的傷口,嘴裏斥道:「活該,還不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