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剛出養心殿,便看到一抹月白的身影迎風而立。
「你一直等在這裏?」天音有些訝異。當下正值寒冬,今兒雖不算極冷,站在外面也終歸不太舒服。
「我怕音兒不識路。」他含笑回應,眸光溫和。
說話間,他走到了她身邊,與她並肩而行。
「宮裏隨便抓個人問問路就行。」天音白了他一眼。
炎奕好脾氣地勾唇一笑,言語間含着濃濃的縱容意味:「還以為你會感動,沒想到這般沒心肝。」
「行了,在我面前就別裝出這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了,你是什麼貨色,我還不清楚?」天音沒好氣地道。
炎奕輕輕笑出聲來,笑聲甘醇,一如既往的醉人。配合着他那張傾城絕色的臉,很容易讓人沉醉其中。
虧得天音定力深厚,不然換做一般女子,早就被他勾了魂兒去了。
側過頭,如黛的秀眉微微蹙起,她半眯烏眸,用眼神無聲詢問:笑什麼?
看懂了她的眼神,他收了笑,柔聲道:「音兒如此了解我,讓我甚是欣慰。」
「假!」她冷冷地丟下一字。
沒人喜歡自己的偽裝被人識破!
以他的腹黑程度,典型的披着羊皮的狼!她可不認為,他願意將辛苦披在身上的羊皮揭開被人窺探。
炎奕也不理會天音的明朝暗諷,只道:「早間也沒正經吃東西,宮裏有我的宮殿,我帶你去用膳。」
「不用了,我要去一趟醉風樓。」天音淡然道。
鳳眸閃過一抹異色,唇角微揚,他打趣道:「怎麼?還惦記着那個要死不活的男人?」
「留點口德吧。」天音眸色一暗,隱隱有些苛責的味道。
臉上的笑容一頓,炎奕陰陽怪氣地道:「才見了一面,便這樣維護人家?」
「他本就不幸,何必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天音有些不高興了。
炎奕終於不再說話,臉上也沒有了尋常所見的那種溫柔親切,變得面無表情。
「我肚子餓了。」意思是,他要去自己位於皇宮的宮殿內用膳。
天音「嗯」了一聲,便徑直往宮外走。
「音兒!」炎奕眸色複雜地喚住了她。
天音饒有些不耐煩地轉過身,眉頭輕擰,直言道:「你自己去吧,我去醉風樓吃。」
他至少邀請了她一起,她卻直接安排兩人分道揚鑣。
雲淡風輕的話中,帶着疏離,還有與生俱來的狂傲。
話音一落,她便毫不猶豫地抬腳往前,步履優雅而從容,看得出來,心情極為平靜。
反倒是炎奕有些鬱結在心:真是!她不是和那病男人約了三日之期麼?這才不過第二日,就迫不及待地去等人家了?
目視着天音翩然飄逸的倩影離開自己的視線,炎奕抿緊了薄唇。
算了,她愛去哪兒,就去哪兒,何必跟個不識好歹的丫頭置氣?
瓊華殿是炎奕封王前在宮中所住的宮殿,至今仍舊保留着,連伺候打掃的宮女太監也都還各司其職。偶爾進宮之後,他會在那兒休息。
一進瓊華宮,兩名長相標誌的宮女便迎了上來:「殿下吉祥,午膳備好了。」
炎奕掃了眼不遠處滿滿一桌的精緻菜色,突然覺得沒了胃口,心裏莫名有些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