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兩隻手都不知道要抓身上的哪個地方,只覺得全身都是癢的,癢的我咬舌自盡的心都有了,可是下一刻,腦袋裏起了一個激靈。
不能抓!
得過腳氣的人都知道,那種癢起來的感覺,可是不能用手去撓,越撓越癢,甚至是抓破皮之後,只會讓人更加的生不如死,我這不可能是腳氣,開玩笑,且不說我們三個人加一個山魈同時得了腳氣,你見過腳氣傳染到小弟弟上去的麼?
撓不能撓,就一定要找到原因,這時候滿地打滾肯定不是個事兒,我拽下一條身上本來就是條狀的衣服咬在嘴巴里,只感覺全身的汗跟開了水龍頭一樣的往下流。我睜大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盯着我的胳膊看。
實際上,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到,我的胳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黑點!我用手一抓,那些黑點卻是會跳,還一蹦老高,這時候我的舌頭上都感覺痒痒的,而且下三路也遭到了攻擊,不只是小弟弟癢,甚至還蔓延到了菊花!
腦袋裏卻快速的想到了這些黑點的名字——虱子!俗名跳蚤,我小時候養了一條小狗就是被這狗娘養的活活的咬死的!
可是這些虱子是忽然從哪裏來的?我一看那只在地上打滾的山魈,剛才對它的存有的丁點可憐瞬間蕩然無存,肯定是這狗日的不知道在墓里待了多長時間沒有注意個人衛生,所以傳給我們的!
我對着朱開華跟張凱旋叫道:怎麼辦?!這渾身上下全他娘的是虱子!
朱開華痛苦的在那撕心裂肺的叫,我怎麼知道!我一看,噗的一聲卻笑了出來,朱開華可能是肚皮上全是虱子,那廝正趴在地上使勁兒的蹭呢,那動作,要不是知道他肚子下是草地,還真是要多曖昧有多曖昧,我心下那個後悔,早知道帶一瓶除害靈就行了麼,現在還受這鳥罪?
腦袋裏卻在快速搜索着辦法,可是這時候已經不是腦袋好用不好用的問題了,是根本全身癢的你靜不下心去想。
就在這個時候,卻傳來了一股騷氣。極騷。
朱開華在旁邊大叫,誰他娘這麼大火氣?撒的尿氣味都這麼重的?
我低頭一看褲襠,確定不是我,又看了看張凱旋,這個可以直接跳過,類似於他這樣的人,就算癢死也不會尿褲子,上等人有上等人的面子,那是比命都值錢的東西,那就只剩下一個人了,朱開華。
我就知道這廝是賊喊捉賊,就好像最先叫誰放的屁這麼臭的那個十有八九就是放屁的,在地上打滾的朱開華感覺到了我的目光,叫道:草你姥姥的趙三兩,不是老子。
朱開華傳的是一條棕色的褲子,我看了下,也沒有濕的痕跡,那就鎖定了嫌疑人,那隻山魈。一轉頭,卻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那隻山魈,正跪在地上,雙手和滿了稀泥,在往臉上抹。
抹着抹着,似乎不過癮,整個身子都在稀泥里打起了滾。
很快的,面前就不是山魈,而是一尊泥雕。
一隻活靈活現的泥雕。
整隻山魈,只有兩個眼睛露在外面,其他的地方,全被稀泥給包裹了,活脫脫一個木乃伊,就那樣呆呆的站立着,跟我對視了起來,然後,我竟然從它的眼睛裏看出了不好意思,又慢吞吞的爬上樹,跑了。
身上的虱子全被悶死在了爛泥里,外面新撲來的虱子全都沾在了爛泥上。這隻山魈,是用尿和了稀泥,然後給自己做了一套戰神保甲?
我曾聽一個帶眼睛的歷史老頭說人類生存的大部分技能是跟動物學習的,我還不服氣,可是這隻山魈卻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
朱開華在那邊仰天長嘆,叫道:老子竟然不如一隻畜生?說完,脫了褲子,對着草地就撒起尿來,之後,我甚至是看着他憋着氣,苦着臉,從和泥,到抹臉,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
當然,在他抹泥的過程中,我跟張凱旋也用泥抹遍了全身,不得不說,這個辦法還真好用,朱開華抹完泥,這廝平時臉皮極厚,現在估計是實在不好意思,都沒敢正眼瞧我跟張凱旋。
只是在走過我們身邊的時候,用鼻子嗅了嗅,納悶的道:你們倆吃了牛黃解毒片了?怎麼一點味道都沒有的?
說完,急匆匆的爬上樹,還招呼我們道,趕緊上,等下泥幹了就沾不住虱子了。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