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守志來了。
看上去又削瘦了些,但依然精神飛采。
「老章,這些天忙壞了吧?」丁文第一次這位魚商發出真心的問候。
桑家魚莊的事少不了他的一陣子忙的,還得兼顧家裏的裝修,不得不說他精力過人。比起他,丁文小汗了自己一下。
「丁老弟,我可是上門催魚來的。」章守志神秘一笑,轉身和沈清打招呼了。
這個老章頭,還是裝神弄鬼的,丁文並沒有慌張,他粗略知道魚莊還在裝修,快的話也要等到十月底才能試營業。
和章守志一同回到校舍的桑春,卻一臉沮喪,與章守志形成鮮明對比。
「丁老弟,這沈教授也不算外人,有件事當面說出來大家參考一下,對方還等着答覆呢。」章守志收起剛才玩笑之舉,有些鄭重地說。
張鎮長找到了章守志,看魚塘投毒的事能不能民事協調解決,不要牽涉到刑事中去。
桑春很受傷地說:「我打他電話說了這事,還被他訓斥了一頓,這人比人氣死人。」
下級直接找上級說這種不光彩的事,若不被訓斥,那才是怪事。丁文招呼着三人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老章、老沈,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章守志率先說出自己想法。生意人以和為貴,兼的是和氣錢。俗話說:「貧不與富斗,富不與官斗。」咱們的事業基礎還在人家的管轄範圍內,是該給張鎮長面子。再說,沒有鬧出大亂子,對方也同意賠錢,按一條魚苗一塊二來算,也不少錢啊。他主張協調解決算了。
可沈清不同意。若不是叫他在省城公安局的學生出面,看來這次投毒事件不了了之,就是要對這種違法犯罪行為進行嚴懲、決不容姑息。顯然他是站在學者角度去考慮這個問題,他主張堅決打擊。
「舅,你也說說。」丁文轉向還在無法釋懷的桑春。
桑春仍有些泄氣,「我看算了吧。出事那時,我就沒做過報警的打算。」
丁文左手附額思索了一會兒。不管賠不賠、協調不協調,都已經得罪了張鎮長,也讓湘少那幫人懷恨在心。既然都是得罪,就利用沈老頭的關係將對方囂張的氣焰打壓下去。
「我想他們賠錢是天經地意。損他人財物,不賠的話還有法理麼?」丁文頓了頓,問章守志,「假如我們民事協調,那個張鎮長會因此感激我們的大度麼?湘少那幫人會因此認為我們軟弱可欺。我贊同老沈的意見,如果由上頭督辦下來就好了,不但要查出肇事者,還要查出幕後主使人,讓他們在局裏掛上幾年的號,以後就安份多了。」
章守志和桑春都驚訝地看着丁文,沒想到平常懶洋洋的他,一旦惹到他頭上,准沒好果子吃。狠,真狠!
沈清興奮地拿出電話,跟他的學生細說了這裏邊的緣由,掛上電話後哈哈開懷大笑,意思就是大家等着瞧。
丁文看到章守志苦惱了,估計不知道怎麼跟張鎮長回話,便說:「老章,你就跟張鎮長說,這件侵犯到農民利益的案子,受到上級有關部門高度重視,現在不是我們這方所能做主了,估計要列為典型案例,讓他自己打聽去。」
「老弟你......」章守志豎起大姆指,又囔說餓了,等飯後再給張鎮長回話。
桑春帶着章守志去填肚子。
沈清因為這件事對丁文的印象愈佳,卻不知不覺間上了賊船。倆人極其輕鬆地談起育苗室的育養池如何消毒和充水,最後還是選用漂白粉,不像滴滴蟲用量不慎的話可能滯留魚體。
章守志和桑春還抹着嘴進來了,章守志大笑,「老沈,您那學生太管用了,連我打電話給張鎮長他都客氣了幾分,沾您的光了。」
「將那破事扔到一旁去了吧?咱們來談談桑家魚莊主原料的事。老章,我這池裏沒有魚了,你說咋辦?」
丁文覺得與自己一人去撓首,不如拋出來大家議一議。三個臭皮匠,湊上一個諸葛亮。
「我那領導還叫我帶魚回去呢。」章守志皺起眉頭小聲嘀咕。
丁文和沈清相視而笑。這個老章頭估計還沒想到「來料加工」這一招,這也是魚塘青黃不接時,沒辦法的辦法。
「丁老弟,你那藥水效果不錯啊。不知你發覺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