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發炮彈落到了附近,將個德國兵掀上了天空,悲慘的,絕望的嚎叫刺破了耳膜。鮮血象瓢潑大雨一樣奢侈地噴灑。即便2010年的春天泰國的紅衫軍那潑灑在總理府門前的一百萬cc的政治熱血,也難以與之媲美。
「天吶,那真是清國人的活動炮台!」瓦德西大將在一分鐘以後才意識過來,震驚地張大了嘴巴吼道,「撤退,撤退!快!」
正說着的時候,那邊,歐陽參謀長的坦克車箱裏,炮長梁磊用窺視鏡牢牢地瞄準了那堆比較高些兒的人群,那高梁杆兒般顯眼,衣着格外華麗的騎兵,還有他們身邊高高的軍旗,他毫不遲疑地稍微調整了一下炮膛的角度,目測着距離,嘿嘿地冷笑一聲,狠狠地操縱着,一連串的炮彈呼嘯着飛向那些騎兵。
濃烈的硝煙使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該死!」一定是排煙系統壞了。
「打得不錯嘛!」歐陽參謀長笑嘻嘻地鼓勵道。
轟!轟!
氣lang和爆炸掀起的泥塊擴大了殺傷力。
當然,也不是特別大,要是在山地附近,崩飛的石塊才要命,1947年春天,不可一世的國民黨王牌部隊,著名的74師就是在山東省孟良崮那個石頭山上被華東野戰軍的炮火和石頭碎片打得沒了脾氣的,而相反,1940年五月的西線戰鬥,瀕臨崩潰的英國遠征軍和殘餘的十萬法國軍隊卻幸運地遭遇了沙灘地帶的被轟炸,德國的飛機雖然眾多,炮彈雖然兇猛,炸起的沙土卻簡直象撓痒痒,洗沙土浴。這就是軍事上必須盯緊的地利條件。
不過,已經足夠了。黑烏鴉一般蜂擁而來的彈片和泥塊把整個騎兵隊伍炸得亂七八糟,好象他們聯軍士兵經常趟過的百姓們的莊稼地。
有許多士兵不是被炮彈碎片炸傷,而是泥塊打傷甚至打死!
北中國的泥土性質非常複雜,但以粘質居多,土壤肥力足,但是極難伺候,初春的時候,被寒冷虐待了數個月的泥土酥若齏粉,人踩踏上去輕爽異常,可是,在夏季,特別是在降雨以後,如果再經歷了暴曬,經歷了及時地踩壓,會產生極大的粘性,堅實如鐵。甚至秋季耕耘種麥前,一場陣雨下來,剛翻起的土塊就變成了滿地的肉丸子,鋤不爛,砍不碎,比武士道還討厭。
有好幾個士兵甚至被堅硬的速度極大的乾燥泥塊洞穿了身體,打碎了臉部。
一名士兵驚悸地尖叫着飛上半空中,又翻滾着砸下來,很偶然地撞到了瓦德西大將的坐騎,那身材高大的純種西洋戰馬被砸得一個趔趄,狂叫了幾聲,還沒有站穩,就被又一波轟炸,成群飛舞的炸彈片擊穿了脖子,哀嚎幾聲,栽倒在地。
瓦德西大將當然也被戰馬帶倒,裝飾華麗的,堅硬的鋼頭盔都沒有能阻擋劇烈地撞擊,驚恐和炎熱的天氣使他健壯的身體也經受不起巨大的慣力,腦袋一沉,暈了過去。
「趕快搶救司令官!」幾名騎兵驚慌失措地奔過來,搶了瓦德西就逃。
中國坦克沒有再射擊,如果再打擊的話,估計瓦德西大將絕對逃脫不了。他殘餘的幾百個兩條腿蛤蟆也全得報銷了。
轟!最後一發炮彈砸過來,在倉惶不安的步兵群里爆炸,將大約三十名士兵打成了破桌子爛板凳,稀里嘩啦地分散在田野的泥濘里。
德軍根本不需要指揮了,他們的司令官已經逃跑,其實不是他逃跑,而是他的司令部軍官打着神聖的拯救他的名義跑,要是大將還清醒的話,也許會自己堅守在陣地上,親自斷後,以維護帝國軍人的榮譽。
這是他在退役以後漫長的傷痛歲月里文采斐然的回憶錄中寫出的,那時,秋風吹拂着豐盛的葡萄架,紫色的葡萄沉甸甸地壓抑着藤蔓,兩個優雅俏麗的妙齡女郎,也就是莊園主人的孿生孫女兒載歌載舞,在中國當了三年俘虜,回到德國又被惱羞成怒的皇帝監禁了八年還能幸運出獄安度晚年的他感慨萬千,揉着那隻戰俘營哭瞎了的左眼,他寫道:我寧可親自扭斷自己的脖子,也不願意當逃兵,但是,那時,我確實逃了。為什麼?清國的坦克實在太厲害了。我們都魂飛魄散。
等炮擊停止,二十輛坦克戰車繼續前進,它們轟隆隆地碾過中國北方堅實的大地,那是祖國母親豐滿的胸膛,正充滿了嶄新的茁壯的力量。
龍飛打開了炮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