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怕了?」蔣詩靜那手裏尖利明亮的刀子已經抵上了她的臉頰,只要往前再送一點兒,那白皙皮膚下的血液就會涌了上來。
「你也有怕的時候?」蔣詩靜笑得有些得意,卻急得一旁的太子妃 連連催促,「你動不動手?你要是不動手我可就找人來了。」
這該死的外甥女也是個拎不清的,再不殺了這女人可就遲了,誰知道有沒有人會來救她?
蔣詩靜聽太子妃急了,心裏也有些拿不定。她本想着要好好地磋磨蔣詩韻一番,讓她也嘗嘗一刀一刀零碎割臉的滋味的,若要一刀結果了她,豈不是太便宜了她?
她有些不悅,回了句,「您神通廣大,外頭佈置了那麼多人,怕什麼?誰會在乎一個毒害了太子的人?」
說完,就要把那刀子紮下來。
「你確定你真的要紮下來?」蔣詩韻忽然揚臉沖她明媚一笑,那笑似乎很詭譎,仿佛那笑容里包含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蔣詩靜就愣住了,拿着刀子的手也猶豫不決了。
「你以為我不敢?別忘了,你可是落到了我的手裏。」她輸人不輸陣,嘴硬地回道。
「你要是扎了我,今晚殺了我,你也別想活了。」蔣詩韻一步一步吊着她的胃口,眼睛溜着屋裏香爐里那根已經燃了一半的香,心裏跳得跟打鼓一樣。
「我人不知鬼不覺,誰肯為了一個毒害太子的人去大張旗鼓?」蔣詩靜不為所動,嘻嘻冷笑,「別以為你嚇唬了我,我就會上當!」
反正她臉上那層癩蛤蟆皮已經好了,小臉兒又恢復了往日的光鮮亮麗,雖然受了那樣極度的苦楚,好在苦盡甘來。
宋徽見她臉不那麼可怕,時不時地也來她房裏歇着了。憑她的手段,慢慢地抓攏了宋徽的心也是指日可待的。
只要磋磨了蔣詩韻。讓她變成醜八怪,解了心頭之恨,她就心滿意足了。
「呵呵,你以為我嚇唬你?告訴你。我能在你臉上神不知鬼不覺地下毒,就能在你身子裏也下了毒。做人不給自己留條後路還怎麼活?」
蔣詩韻也嘻嘻冷笑着,毫不畏懼地盯着面前那張扣得嚴嚴實實的臉。
論說謊,她是祖宗!不信就嚇不着她!
「我臉上的毒果然是你嚇的?」一聽蔣詩韻親自說出來,蔣詩靜還是震撼到不行。
先前她就懷疑慧兒就是蔣詩韻的耳目。故意投向她們母女,其實暗中不知不覺地給她下了毒,害得她即使替嫁過去,也沒過上一天安穩日子。為此,還和自己的親妹妹撕破了臉,在京中淪為笑柄!
這口氣怎能讓她咽得下去?
她索性也不裝了,一把扯下兜帽,露出一張猙獰惡毒的臉。
「你,你真是好狠的心,知道容貌是女人最大的資本。卻偏偏要毀了我的臉!」蔣詩靜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喊叫起來。
自打嫁到侯府,毀了容,她就被侯府所有的人跟看猴子一樣看待,就連下人也沒個好臉色,更別提她那太婆婆和姑母蔣氏了。
受了那麼多的白眼,挨了那麼多的痛,終於把臉給治好了,可自己的陪嫁花得也快所剩無幾了。
這惡毒的女人,不僅毀了她的幸福,還坑了她的銀子。
都是她一手操辦的。她卻坐收漁翁之利,這樣的奇恥大辱怎麼能讓她受得了?
「你,你果然和慧兒是一夥的,合起來騙得我好苦!」蔣詩靜就像是個深閨怨婦。把所有的不快都發泄了出來。
蔣詩韻嘖嘖地搖頭嘆息着,「她是我的丫頭,跟我一路從鄉下千里迢迢趕到京城,當然向着我嘍!只是大姐也不想想,到底是誰搶了誰的親事?大姐若是不嫁人不洞房,這毒也根本起不了作用!」
確切地說。當初讓慧兒交給蔣詩靜的荷包,那裏頭的藥材其實沒啥作用的。但是只要靠近了聞上一聞,在喝上點兒小酒,可就不得了了。
蔣詩靜要不是貪圖侯府的榮華富貴,硬是霸佔了這門親事,洞房花燭之夜喝了合卺酒,怎麼會起了一臉的癩蛤蟆皮?
所以,人吶,一切的罪惡都是起源於貪念。偏偏,自己還意識不到,以為這一切都是別人陷害她!
「我要把你千刀萬剮!小賤人,也讓你嘗嘗那錐心蝕骨的痛楚!」
二百零五章 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