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詩韻一到了大街上,就被耿三的人給看到了。這也是他特意吩咐過的,暗中保護着她,怕她在蔣府里受什麼委屈。
可是他不想讓她知道,都是暗中進行的。
本來正在鎮撫司衙門處置案卷,聽說了這信兒,他就坐不住了。
昨兒夜裏見了她一面,昏暗的夜色里,她臉頰上的斑斑淚痕,着實揪疼了他的心!
他何曾不知道她的心意,打從她給他寫的那八個字就知道了。
他何曾又不明白自己的心思,自打在安國侯府見過她,他知道,自己那顆千年頑固不化的心就動了,和正常人一樣了。
可他不敢給她任何承諾,不想把她拖入政治權力爭奪的漩渦。
重生一世,雖然避免了前世里許多的意外,可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最後能全身而退。
前世里,他無歡無愛。今生,不就變了嗎?
他苦笑一下,盯着那枚靜靜躺在華貴首飾盒子裏的簪子,目光複雜。
她捨得給身邊的人甚至連丫頭都買了首飾胭脂水粉,可唯獨不捨得為自己花銀子。
他知道她已經把那兩副頭面給當了五百兩銀子,不至於買不起一些首飾的。
可見她已經沒有了妝扮的渴求,沒有一個新嫁娘的喜悅!
否則,她就不會把那兩套頭面給當了,而且當得還是死當,一點兒惋惜都沒有。
她心裏還是喜歡姑娘家的東西的,就如這枚簪子,她盯着看了那麼久!
畢竟,正當豆蔻年華,天真爛漫的年紀,正是愛打扮的好時光!
眸光在那枚白玉木蘭簪子上轉了一圈又一圈,賀林終是開口問滿頭大汗忐忑不安的店夥計,「多少銀子?」
店夥計忙豎起一根指頭,討好笑道,「客官好眼光。這可是京中獨一無二的好東西,只要一千兩!」
獨一無二嗎?
呵呵,她的眼光才是最獨到的那個!
只可惜,自己是個懦夫!
「包起來!」賀林唇角動了動。目光似喜似悲,沉聲命道。
店夥計忙顛顛地給他包好了,雙手遞給他。
賀林接過來小心地揣進懷裏,朝耿三使了個眼色,耿三從袖內掏出一張龍頭大票來。拍在了櫃枱上。
店夥計忙拿起雙手對着日光照了照,已是喜上眉梢,連連恭送,「公子好走!」
到底還是有錢人爽快,不像那姑娘磨磨唧唧的,還反過來整他一頓!
店夥計望着那個衣袂翻飛的白色背影,笑得嘴都快咧到了耳邊!
出了首飾鋪子的賀林,信步走着,也不知道該往哪裏去。
明知道她就在附近,可他沒有勇氣去找她。她要嫁人了。他還去糾纏着她做什麼?
她都和他兩清了,自己又有什麼理由去見一個眼看着就是有夫之婦的女子呢?
懷揣着那枚白玉木蘭簪,賀林頭一次覺得自己沒有了目標,人生百無聊賴了。
什麼位高權重、什麼封侯拜相,於他而言,都不重要了。
此刻,他只盼着能擁她入懷,替她擦乾頰邊的淚,讓她一生一世再也沒有傷悲!
可他做得到嗎?
既然做不到,何苦還要去給她念想?
耿三靜靜地跟在自家大人身後。看着那抹修長挺拔的身影,是那麼地寂寥無邊。
他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不由得也泛起了酸來,自家大人這是何苦呢?
難道就不能娶了那蔣姑娘?雖然大人說過自己以後還不知道會如何。可先顧着眼前不行嗎?
何苦這麼折磨自己?想愛不敢愛,想見不敢見!
連他都快要看不下去了。
他就不信,安國侯府那個一無是處的公子哥兒宋徽會比自家大人更適合蔣姑娘?
大人什麼秉性他再清楚不過,別看在別人眼裏有那麼個殺人如麻冷漠酷烈的惡名,可大人對待屬下再公平不過,他在外邊混跡了這麼些年。還從未見過一個自家大人這般高風亮節豪氣雲天的男人!
眼看着前面那個身影東走西逛漫無目的,耿三再也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問他,「老大,您買這簪子,不送給蔣姑娘嗎?」
還以為
一百零七章 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