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這事兒我爺爺不知道,你要殺要剮我眉頭不皺一下。求求你千萬不要告訴我爺爺……」
邢斌可憐巴巴地望着蔣詩韻,活像是個搖尾乞憐的小哈巴兒。
蔣詩韻被他給氣笑了,冷哼一聲,「就你這樣還不皺眉頭?方才我只不過掐了你幾下,是誰跟殺豬一樣地嚎?」
角落裏的賀林聽得唇角不由一翹,忍不住就「撲哧」笑出聲來。
這丫頭,嘴可真損!
「誰?」正專心「逼供」的蔣詩韻聽見動靜,眼神跟刀子一樣犀利地射過來。
賀林無法,只好走出去。就見蔣詩韻一腳踏在地上小乞丐的腰腹處,意態嫻雅地朝他看過來,手裏還捏着一方雪白的帕子。
他鬆了口氣,還好,她沒有拿手碰小乞丐那玩意兒。
見是他,蔣詩韻眼波一閃,悄悄地把那帕子重又盯視着那小乞丐,壓根兒就沒打算和賀林說話。
賀林摸了摸高直的鼻樑,無奈地站在旁邊。
昨夜算是把這小丫頭給得罪海了,看樣子這輩子想讓她原諒難了。
他心中苦澀地難受,卻又渴望着見到她。明知道自己這個樣子還會給她念想,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總想找個藉口讓自己見上一見。
「我……我聽見有人喊『抓賊』,就跟了過來!」一向伶牙俐齒的賀林說話磕磕絆絆起來,不知道該如何和她解釋。
蔣詩韻望一眼地上的小乞丐,冷冷一笑,「你來得正好,這事兒你們錦衣衛也管得!」
雖說錦衣衛一向是皇帝的侍衛親軍,查辦的都是朝中大員的要案,這等不入流的小事兒交給京兆尹就好。
但是好歹大家都是公門中人,既然看見了管上一管,也無可厚非。
話音剛落,地上那小乞丐就睜大了雙眸恐怖地尖叫起來。「姑奶奶饒命啊,小的瞎了狗眼不該搶你的包裹。小的給您磕頭,給您做牛做馬都願意,千萬別把我交給錦衣衛的人……」
錦衣衛那手段在民間流傳甚廣。什麼剝皮抽筋那都是輕的,更有甚者,剁了手腳剜了眼睛割了舌頭扔到茅廁里,求生不得群毆死不能。
一想想,他就覺得自己渾身都抖起來。
蔣詩韻盯着小乞丐半晌。忽然咯咯笑起來,笑聲在寒風裏像是一串串風鈴響。
賀林不知不覺也跟着笑了,不知道為何,他喜歡看她笑,只要看見她笑,他的心情莫名其妙地也跟着好起來。
笑了半晌,蔣詩韻忽地回首盯了他一眼,冷聲道,「瞧瞧你們錦衣衛成天都做些什麼,一提你們的大名兒就把人給嚇成這個樣子!」
賀林咧嘴笑了。一雙深邃如古井的眸子緊緊地盯着蔣詩韻,生怕錯過她臉上的每寸表情。
如今,能見見她,能看看她笑,對他來說都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眼前的男子笑起來,眉眼如畫,像是冬日裏枝頭初綻的一朵白梅,更像是九天星空裏的星子,璀璨奪目,流光瀲灩。
蔣詩韻暗罵一聲「妖孽」。既然對她沒什麼感覺,幹嘛像個幽魂一樣無處不在?幹嘛要好死不死地用他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來勾搭她?
好在她定力夠強,也就是心尖兒顫了顫,不會迷失了自己。
剜一眼正笑得歡快的賀林。蔣詩韻沒好氣地又拿腳點了點地上的小乞丐,不耐煩地道,「你不說你爺爺病重嗎?告訴我在哪兒,我去看看?」
前一刻還怕這兇惡的女子要把他送給眼前這位錦衣衛大人,一顆心還噗通亂跳沒有歸位,後一刻卻又聽這女子問起爺爺的病來。邢斌自覺自己一向強大的心臟快要承受不住了。
一驚一嚇,他即使混跡江湖這麼些日子,也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停了。
勉強咽了口唾沫,他才理清思路,眼前這女子似乎沒有要殺他的意思,而且,那話里意思好似要去給他爺爺看病。
難道她會醫術?
正遲疑着,就聽一個如千年寒冰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快說,這位姑娘醫術高明,說晚了說不得你爺爺就沒命了。」
面對這樣的小賊,賀林自然沒什麼好話。
蔣詩韻氣得白了他一眼,這是她的事情好不好,憑什麼他總是插手?
賀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