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詩韻心底嗤笑:狐狸尾巴終於還是露出來了,當着她的面,不讓她的親娘上桌不說,背後還誹謗她,還張羅着給她親爹納妾。這個大伯母,心眼子可不是一般的歹毒啊?
換做別的人家,有女兒將要嫁入高門,在她出嫁前,也不可能行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會讓她怎麼想?會讓安國侯府怎麼想?
一個母親名聲敗壞的女兒,一個親爹要在她出嫁前納妾的女兒,婆家會瞧得上她嗎?
這分明沒有把她放在眼裏啊?
錢氏這是不懂這事兒還是沒拿她這准侯府少夫人當回事兒呀?
就算她不上趕着巴結,難道她就不怕她將來對她不利嗎?
既然她敢行出這樣的事來,就看出錢氏沒有把她當作侯府少夫人來看待。
不把她這個准侯府少夫人放在眼裏,錢氏,定是打着別的主意嘍!
蔣詩韻忽然期待起來。
秉着「斗一斗,十年少」的原則,蔣詩韻很樂觀地抬起頭來,衝着錢氏和蔣德章笑了笑。
她這個女兒就在跟前,而且就要高嫁,不知道蔣德章這個滿腹經綸的爹,臉皮子到底有多厚,會當着她這個親生女兒的面,同意納妾?
不知道是蔣德章太懂禮數還是錢氏的提議不夠吸引人,蔣德章竟是破天荒地朝蔣詩韻的方向盯了一眼,卻是默默地低下頭去。
看在錢氏眼裏,還以為這個小叔子顧忌着親生女兒呢。
若是這事兒黃了,豈不是讓這小蹄子又得意一把了?
歷來說一不二的錢氏怎能容忍人生里僅有的被拒絕呢?
「二叔可是顧忌着秀姑?」經過這幾日的相處,錢氏異常熱絡,也不稱呼「大侄女兒」,而是直接叫着蔣詩韻那土得掉渣的小名兒。
「秀姑眼看着要嫁人了,自是放心不下你爹的對不對?」錢氏一邊說着一邊就拉過蔣詩韻的手放在掌心裏拍着,「你爹跟前也沒有個弟弟,百年之後連個承繼香火的人都沒有,你就忍心看着你爹孤苦無依一個人到老?」
錢氏為了辦成這事兒。可謂是下足了血本,不惜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蔣詩韻暗罵了聲:騷娘們兒,又在這兒挑撥呢。
面兒上卻是含羞帶笑,「大伯母。這樣的事情讓侄女怎麼說呢?這事兒該問過我娘才是吧?」
既然你們都刻意忘了王氏,我不惜給你們提提。
果然,對面的蔣德章面色立即發黑,往這邊瞪了眼。仿佛髮妻就是洪水猛獸能要人命一般。
「哎呀,秀姑。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錢氏一臉不滿,渾然不提王氏,「長嫂如母,這事情我做得了主,你這個孩子就等着喝你爹的喜酒就好了。」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那方才還假惺惺地拉着她的手說那通廢話做什麼?難不成是故意氣她的?
只是她看上去像是個受氣包嗎?
蔣詩韻不由笑了:「大伯母這話說得在理!」先給錢氏戴了頂高帽,旋即,在錢氏臉上的笑容才剛剛升起的時候,蔣詩韻毫不留情地又來了一句。
「只是我爹還未入仕,就這麼停妻再娶好嗎?」
打量她不知道律法嗎?呵呵,她可不是那足不出戶的閨閣嬌女!
一句話。就成功地達啞了錢氏,她吃驚地瞪着蔣詩韻,面色鐵青!
蔣德章也望着蔣詩韻,似乎不敢相信還有「停妻再娶」一說。
他以為王氏出了那樣的醜事兒,他從此就可以肆意妄為了。沒想到他到現在和她還是結髮夫妻呢。
不經過髮妻的同意就想抬妾,對於他這個剛擦着官場邊兒的讀書人來說,着實不敢做!
他又朝着蔣詩韻這邊兒瞄了一眼,錢氏還以為他認可了蔣詩韻的話,不由更氣。
只是蔣詩韻卻明白,她這個渣爹看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後伺候着的慧兒。
連自己女兒身邊的丫頭都想染指,不知道這個名聲傳出去,她爹還有沒有臉見人?
對上蔣德章那雙略含歉意的雙眸,蔣詩韻笑得開懷。「爹可能不知道,女兒打算帶着慧兒嫁過去!」
說完,她似笑非笑地瞥了蔣德章一眼,就見他臉色白得像刮過的骨頭一樣!
一百二十七章 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