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雪茹大大的眸子裏溢滿了淚水,就像是一汪盈盈的湖面。
蔣詩韻不由得同情起這個可憐的郡主了。
即使身家再好,這副樣子,怕是沒人敢娶她了。
她見趙雪茹一臉的心酸委屈,面上就沒有表露太多的驚訝,只是上前把那面紗重新給她戴上,淡淡笑着。
「看來長公主這麼多年來並沒有找到能醫治郡主病的大夫吧?」她故作輕鬆,生怕趙雪茹多心。
長公主一雙美麗的眸子盯着女兒的臉,哀哀欲絕,「也不知道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孽,竟然報應在雪兒身上,天哪,哪怕讓我死了也比讓她這樣好!」
身為一個母親,最見不得兒女受苦受難。尊貴如長公主,當着蔣詩韻的面兒,也忍不住流下了傷心的淚!
趙雪茹被母親要求在外人面前露出了真容,本就深受刺激,如今見她母親這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再也受不了,嗚咽着就衝出了內室。
就聽外間傳來一聲驚叫,「小妹,你……」
聲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麼給捏住了脖子。
蔣詩韻聽出來了,這人正是趙哲,想來他看見趙雪茹興沖沖地來又傷心流淚地走,就多了句嘴。後來定是想起了小妹的難言之隱,這才住了嘴的。
蔣詩韻由着長公主痛哭流涕地哭着,也不安慰。這麼多年,長公主缺的並不是不痛不癢的安慰。
她腦子急劇地想着手術方案,壓根兒就顧不上動嘴皮子。
賀林和趙哲聽見哭聲,也不避諱,從外頭挑了帘子進來,把跟前伺候的丫頭都屏退了。
趙哲心疼長公主,上前替她擦着淚,輕聲細語地安慰着他母親。
蔣詩韻不由暗贊:單看這一方面,趙哲倒是個至純至孝之人!
思量間,她無意中抬頭,正對上一雙深邃幽深的眸子,卻是賀林的!
兩個人電光火石地對視了一眼,蔣詩韻別開了頭。
這妖孽的眸子像是一泓幽深的湖,讓人止不住就要溺斃在裏頭。
她真的有些受不了他那捉摸不透的眸光了。
「你,可是……能治?」賀林並不安慰長公主,忽地跨上前一步,對着蔣詩韻問道。
蔣詩韻不得不抬頭和他對視着,心忽然加劇跳動起來。
聽他的話音,似乎並沒有強逼的成分。見他問得小心翼翼,話里夾雜着一絲不確定,蔣詩韻不由好笑。
這廝在擔心什麼?怕她沒本事治不好丟臉嗎?怎麼聽他的話像是含着「不能治也不丟人」的意味?
他這是在間接地安慰自己嗎?
心裏忽然湧上一絲莫名的感動,她故意沉吟了片刻,才慢吞吞道,「……若是十年前,郡主能遇到我就好了。」
正窩在兒子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長公主一聽這話,立馬聽了哭,一雙紅腫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她,半天才反應過來,「蔣姑娘,你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十年前她就有本事治自己的女兒了?
長公主望着蔣詩韻那張清麗無雙的臉,有些不敢確定。
「這個病,越早治療效果越好!」見她這麼專注地看着自己,蔣詩韻也不忍心拐彎抹角,索性直接說明,
「這麼說,現在晚了?」本來有了一絲希望的長公主,只覺得自己瞬間從高高的雲端跌落下去,摔得渾身發抖,連聲音都變了。
「的確有些晚!」蔣詩韻實話實說。
長公主這麼多年接受的打擊肯定不少,自己若是過分誇大其詞,反而會誤導她,到時候萬一出了紕漏,長公主更會傷心。
再說,這也是給她自己留條後路。她一個才從鄉下來的小丫頭,名不見經傳,要想在貴族圈子裏站穩腳跟,絕不能太過於高調張揚。
一聽蔣詩韻說這話,長公主整個人頓時不好了,頭往兒子懷裏一勾,那眼淚就嘩嘩地淌了下來。
「我苦命的孩子,怎麼就不叫娘替你受這個罪?」她一邊哭着,一邊斷斷續續地說着,聽得屋內的人俱都容顏大變,聞者落淚。
就連賀林那樣冷心冷肺的人,眼眶也跟着紅了。
打小兒就沒有娘親,乍一聽見別人被娘這麼疼愛,他真的勾起了傷心之事。
看一
六十四章 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