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瞬息,一念萬載
身體裏多年積累已經深入骨髓,深入靈魂的戰鬥執念接管了沈旭之的身體,每一變招都不用細想,肢體自然而然的回招,反攻一股子從流浪逃荒開始在心中淤積的不平之氣支撐着沈旭之的身子,即便骨碎筋折,也決不後退
只是……夸父族的戰士越戰越猛,到最後須皆張,周身流轉着淡淡白色的氣流,天空中已日上三竿的太陽不知何時不見蹤影,依舊是漫天繁星
白日星現啊沈旭之心中輕嘆,感喟難道這夸父族的戰士準備用星降術?
此刻,沈旭之心中並不擔心自己會被打死,要死早都死了,還能讓治療師擺足了架子給自己治療?只是不明白這說是幻影不是幻影,說是實體不是實體的兇悍暴戾的戰士究竟怎麼個來頭
沙包大的拳頭迎面而來,沈旭之眼睛裏沙包越來越大,直至充滿眼帘,繼而佈滿世界
砰拳頭打在沈旭之抬起的前臂上,清脆的骨裂聲音伴隨着快被擊飛耳邊呼嘯的寒風,沈旭之無奈的笑了半空中少年郎看見了羊皮袍子快在夸父族戰士身邊圍斗,身形快如閃電,只是攻擊破不了夸父族戰士的防禦,小白狐狸也覺得毫無辦法,只是盡力而為罷了
吼吼擊退了沈旭之,又逼退了羊皮袍子夸父族的戰士誇張的兩隻胳膊橫着張開,全身肌肉繃緊,血脈噴張群山之間迴蕩着夸父族戰士的高聲呼喚,交織在一起,混雜着雪崩的隆隆聲攝人心神
西北天空中一顆明亮的星辰隨着夸父族戰士的吼叫驟然變亮,一道若有若無、若隱若現的光芒從天空而至夸父族戰士的身體籠罩在星光下
沈旭之感受到一股純粹至極的能量波動源源不斷的湧入夸父族戰士的身體裏,磅礴而純正,浩瀚而平和其間龐大的力量是少年郎從前從不曾體悟到的甚至想像都無法想像
夸父族戰士身體被星光包裹沒有一絲異變,但手中柴刀卻在沈旭之眼中變得像一座小山般柴刀兜頭而下,泰山壓頂的氣勢,一往無前的決絕
巨大的壓力激起沈旭之骨子裏的狠戾,戾氣大盛,沈旭之一張臉上寫滿了狠決、殘暴忘記了抱怨為什麼柴刀居然會變得這麼強大,忘記了抱怨老魔鳳凰不告而攻,忘記了身上骨斷筋折之後重癒合的刻骨銘心之痛
勉強站在雪地上的沈旭之血脈里殺氣毫無顧忌的氤氳而出,腳尖點在積雪下的一塊石頭上身子像一根弩箭般射出,擦着小山般的柴刀而過,強橫的氣息侵襲到沈旭之血脈中,痛入骨髓
沈旭之雙眼泛滿血紅,快,強啪啪啪金石碰撞的聲音接連響起,兩道身影快旋轉起來,眾人眼中似乎融成一團,難以分辨出哪個是沈旭之,哪個是夸父族的戰士
蘭明珠的汗水一下子從鬢角流下手中光芒愈來愈盛,卻不能鎖定沈旭之的身形……
谷路行早已掙扎着爬起來,靠在山石上,眼中滿是矛盾原來,原來沈旭之竟然已經強到這個地步原來,剛才他真是只是在和自己玩玩,而自己卻在有強大的治療師的前提下被累成一條死狗
噼啪的爆裂聲中無數積雪被踢飛,漫天鵝毛大雪紛紛下着,四周又升起無數殘雪,兩人的身影根本看不清楚
蘭明珠的手在顫抖,身形如此快,眼睛裏不僅是殘影,而是任何影子都沒有,全部連成一片,又站定成兩個人,緩慢的動着
動到極處便是靜
蘭明珠卻知道,自己根本無法鎖定沈旭之看着緩慢的身影只是一個幻象而已,真正的沈旭之卻在一眨眼之間不知道多少次經過那地方
渡劫時炸雷一般,金石交鳴的聲音延綿不絕,耳朵根本聽不出個數幾個呼吸里沈旭之也不知和夸父族的戰士以傷換傷了多少次,沈旭之還能堅持?
只有羊皮袍子間或竄進兩人的戰團中,一觸即離,也不知有沒有給夸父族戰士造成傷害
轟
雪山之巔揚起巨大的龍捲風,無數積雪被吹起,即便是蘭明珠等人也只能使勁兒扣住嶙峋的山石,讓自己身形穩住不被吹上半空
每個人都自身難保,在狂風中掙扎
「啊……」蘭明珠一聲尖叫,力量、體質最弱的蘭明珠還是被狂風吹起,像一隻蝴蝶般在風中飛舞,像一朵小花,嬌柔無力的在風中……
大手拉小手堅硬厚實的手掌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