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忍了忍:「能不能別再叫我『大叔』?我求你了。」
安澄嘆口氣:「大哥,大兄弟,大帥哥~~~開車,行不?」
司機還是搖頭:「我剛接了電話……」
安澄微微一顫:「莫非是他打來的?他說什麼?」
司機餘悸未消:「他告訴了我他的車牌和型號。他說邀請我今晚跟他飆車。償」
什麼?
安澄深吸一口氣:「別管他。他是律師,他知道那麼干是犯法的。攖」
那司機卻反倒更哆嗦:「他是律師,他知道怎麼替自己辯護,而且不用多花一筆律師費……他要是一直纏着我的車,我今晚就別想有生意了。」
「你不理他就行了。如果他真纏着你……我替你報警!」她雖說得義正詞嚴,卻也更知道那個人要是認真耍起無賴來,得有多難纏。
他既然找到了出租車司機的電話,還能打過來,就足以證明她實際還沒能從剛才「離開」,她自以為走得神不知鬼不覺,可實際上一切還都在他掌控之中。之前那段路,全白走了。
「別報警!」沒想到司機反倒更驚了:「我……有前科。」
他從鏡子又盯了安澄一眼:「飆車的前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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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說不出話來。
她懂了,湯燕犀說什麼飆車,絕對不只是想耍一下賴皮,他根本是有的放矢!他既然已經掌握了出租車司機的電話,說不定就早已趁着她剛剛在路上的時間,已經將司機的底細查了個底朝天!
他既然現身而來,就是篤定出租車司機絕對不敢忤逆他的意思,絕對不敢從他眼前帶她離開!
「在我眼前,別想逃走」……他幾個小時之前剛對她說過的,他這就做給她看!
低聲罵了聲二字訣,安澄拍出去車費,然後伸長腿踹開車門,迎着夜風高高而立。
出租車趕緊跟泥鰍似的茲溜就鑽走了。
酒意有些上頭,安澄搖搖晃晃,扎撒開長胳膊長腿朝他走過去。
站在他面前,下意識地揮舞着書包:「湯律師,你到底要怎麼樣,你說!」
咔嗒,火機打開,一簇火苗跳躍着映紅他的眼。
夜色里,他火紅的眼。
可是他的語氣卻一如往常,淡得像水,冷得像冰:「我不要怎麼樣。」
蝦米?
「……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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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停了,打火機里那麼一小簇火苗都敢囂張地越燒越旺。
安澄愣住,盯了他半晌,趕緊轉身就跑。
「你有病啊!」
他竟然容她先跑了好幾步才邁開長腿跟上來,兩步就攆上她,從後方一把撈住了她手臂。
這是一個近乎手臂反剪的姿勢,安澄如果堅持繼續往前跑,手臂就非給卸下來不可。她不甘心,卻也不想成了女版楊過。她跺腳,用力掙扎:「你鬆開我!」
「可以,只是有條件。」他手上一點都沒鬆勁,語氣卻輕柔了下來。
「什麼條件,你說。」都這時候了,她還怕他不成?
他輕哼了一聲:「跟我乖乖上車,不逃不掙扎,我就到車裏再吻你;」
「如果還想不聽話,或者想主意繼續打算掙脫我的話……我現在就吻你。」
「我尊重你,給你選擇的權利。給我答案,現在就要。」
安澄驚了。他這一句話分成三段兒來說,卻一點不打折扣地給了她完整的三記悶棍。
這世上,怎麼還能有他這樣的人?
她跳起來:「我哪個都不選!湯燕犀,你不能對我那樣!」
火機終於滅了。
他就連之前追上來,擒拿住她,都只用了一隻手而已。那該死的火苗竟然還能沒熄滅,繼續囂張地燃燒,簡直既是地獄的鬼火!跟這個手持它的人,一樣地囂張!
火滅了之後,黑暗鋪天蓋地地來。他手腕微微用力,她吃痛而不得不靠近他。
他笑,湊近她耳邊:「喏,你已經給了答案。看來你更喜歡我在這裏就吻你。好,我就如你所願。」
他還掰着她的手臂,身子主動繞到她前面來,竟然就這樣——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