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車載着張晴晴從陳家出來,張晴晴一直盯着我臉上的瘀傷看,我這會兒挺虛的,有點怕這娘們罵我。不過讓我意外的是,她最後居然沒有罵我,而是板着臉問了一句:「去過醫院沒有?」
「沒有,不過哨牙給我去開了點消炎藥,還有我自己也擦了鐵打酒。」
從碧海藍天出來之後,我就跟一幫兄弟去酒樓吃飯了,臉上的瘀傷只簡單的處理一下,這一年多時間以來,受傷對我來說已經習以為常。
張晴晴很霸道的吩咐:「掉頭去人民醫院。」
「其實傷的不嚴重,回家隨便擦鐵打酒……好吧,我立即掉頭去醫院。」
我剛想說回家差點鐵打酒就可以了,但是張晴晴眯着眼睛瞥了我一眼,嚇得我改口,然後老老實實的按照她的吩咐把車子掉頭,前往人民醫院。
人民醫院是我們麗海市最好的醫院之一,當然收費也是扛扛的。沒錢的窮人真是能死不能病,一場病可能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幾年積蓄就沒有了;如果沒有積蓄的人那就可憐了,經常看到有病人因為沒錢繳費而被拒絕治療或者半途停藥。
晚上急診部的病人挺多,我和張晴晴走過掛號之後,途徑大廳走向急診室的時候,走廊一張長木椅上就躺着一個作了簡單包紮,渾身衣服帶着血跡的男子。這男子脖子呈現一個怪異的扭曲姿勢,明顯脖子被嚴重扭傷,他腦袋似乎已經不能活動,躺在木椅上眼睛固定的望着走廊的一端,目光呆滯,悲哀而絕望,就像是一個患了絕症等待死亡到來一樣。
我跟張晴晴經過的時候,張晴晴有點兒害怕這個半死不活的傢伙,下意識的來着我的手離對方遠一點兒,但是我看清那傢伙的臉的時候,忍不住停下腳步,錯愕的說:「咦,竟然是他?」
張晴晴聞言秀眉皺起,多看了那個躺在長木椅上瀕臨死亡的中年男子,問道:「他是誰?」
「來自泰國的一位地下拳王,名字叫察差。」
張晴晴不知道什麼是地下拳王,不過她聽到拳王兩個字,就知道對方肯定是打拳的。她看看傷得非常嚴重的察差,忍不住的小聲說:「看他傷成這個樣子,不知道是不是打拳輸了?」
「應該是吧!」
我嘴裏淡淡的說道,其實張晴晴肯定沒想到我臉上的瘀傷就是拜這個察差所賜,而他傷成這樣也是我造成的,張晴晴看看察差周圍沒有任何家屬或者其他公司朋友陪同,就錯愕的說怎麼他被扔在這裏沒人管?
我現在和張晴晴站的位置,正好是察差固定視野範圍裏面,他看見我的時候,微微驚愕了一兩秒。我以為我把他打成這樣,他會非常嫉恨我。但是讓我意外的是,他看我的目光並沒有什麼恨意,經過最初的愕然之後,他旋即就繼續沉浸在悲哀和絕望中,並沒有因為看到我而有太多的情緒變化。
這個發現讓我有點兒意外,我立即又想到比賽開始的時候,他還平伸出雙拳跟我拳頭輕輕對碰,這是一種尊重對手的禮儀表現,現在從察差的行為舉止來看,他性格脾氣還算是不錯的。
我猶豫了一下,剛才這時候有一個值班護士從走廊上經過,我就攔下那護士指着躺在長木椅上的察差問:「這傢伙怎麼回事?」
那護士看了一眼察差,說道:「有幾個人將他送過來醫院,醫生給他拍片檢查之後,發現他脖子和背脊骨都嚴重受傷,需要進行手術,那些人聽說一共大約需要三十萬的醫藥費時候,立即扔下他在這裏就走了。」
我聞言忍不住替察差感到悲哀,他脖子和背脊骨受傷,就算治好估計也大不如從前了。塗文軒惱怒他沒有能在擂台上殺了我,加上他治好對塗文軒的利用價值也不高了,所以塗文軒直接捨棄他了,扔在醫院了事,連醫藥費都懶得付了。
我望着察差那宛如擱淺在沙灘上瀕臨死亡的魚那樣絕望的眼神,忍不住動了仁慈的惻隱。心想罷了罷了,今晚因禍得福賺了七百萬,雖然大家都簽了生死狀的,贏輸生死都怪不了對手,但是他畢竟是被我弄成這樣的,看着他這樣死掉,我內心有點不忍。
於是,我就對那護士說:「讓醫生給他安排治療吧,他的醫藥手術費我替他繳。」
我身穿迪奧襯衫西褲,張晴晴一身香奈兒連衣裙,手裏還拎着個lv手袋。那護士見我們穿着不凡,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