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ry!
那女人簡直就是個!
薄景菡的目光,從地毯上一點點的掃過。
之前從餐廳里被抬出去的女郎,被擺着在餐廳中那個相同的造型,躺在浸透了血液的地毯上。
慘白的臉,絕望的眼,猙獰的傷……
這一一觸目驚心的場景,就仿佛一條條白綾,扼住了薄景菡的喉嚨,鎖縛住了她的身體,讓她無法動彈的僵直在門口,保持着開燈的動作。
同樣,這場景也是一把鑰匙,打開了她記憶深處的枷鎖。
像,太像了!
記憶中的片段,似乎和眼前的這幅景象,再度重合。
嘔——
血腥味刺激着她的嗅覺,讓她不禁作嘔。
恐懼?驚慌?惶恐?
不,這些詞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換了誰,意志力再怎麼強大,被囚禁了六天,在一晚上之內,接二連三的看到這種場景,都會發瘋吧!
更何況她……她剛剛還坐在血泊里,摸到了那女人……
啊——
啊——
尖叫聲,在心底叫囂着翻湧。
可薄景菡的嗓子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蜷縮着身體,逼迫着自己不去看,但那血腥味卻瀰漫在整間屋子的每個角落,無孔不入。
沒有退路,沒有可以逃走的地方。
薄景菡只能讓自己儘量的往角落裏縮,命令着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不該想的東西,不要去回憶,不要去看。
但她越是如此,那深深的記憶和眼前的場景,就越是糾纏不清的在她漸漸混沌的腦海中,交疊着出現。
滾熱的眼淚,在不只不覺中落下。
像是淚腺崩壞了一樣,奔涌而出。
薄景菡閉着眼睛,雙手環抱着身體,用殘留的理智,和心中近乎奔狂的恐懼對抗着。
救她,誰能救救她?
誰能在這時候,朝她伸出手?
誰能在這時候,給她個懷抱?
誰能,誰能……
——「不要有所期待,期待是所有不幸的根源!」
外公的教誨猛然鑽進了腦袋裏。
但驟然的清醒,最終還是沒抵擋得住驚恐而又複雜的心境。
漸漸的,她的眼睛像是隔了層血色霧霾,即便室內光線明亮,她看見的似乎也都是一片模模糊糊的東西。
血,到處都是血!
薄景菡幾乎支持不住的,將頭埋在了雙膝間。
她潛意識的緊緊地抱住自己,保持着嬰兒在母體中的安全形態。
遊艇,忽然晃了下。
一股海風灌進屋子,沖淡了屋裏的血腥味。
「景菡!」
是誰再加她?
這聲音,好熟悉……
薄景菡精神恍惚的抬頭,憑着本能的循聲望去。
空洞的眼睛沒有聚焦的看向破窗而入的人影。
模糊的視線里,那熟悉的人影微微晃動。
他……來了?!
——陸琰!
囁嚅着,薄景菡的嘴唇微微哆嗦,卻怎麼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只覺得有雙修勁的手臂,將她緊緊地箍住,並不估計她滿身的狼狽,將她拉入那個溫暖而又熟悉的懷抱里。
「景菡,你看着我!叫我,景菡,景菡——」
他來了,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