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回憶的權冷,目光越發深遠,隱約的卻透着幾分迷戀的溫暖。
他一邊想着,那張永遠無法忘記的容顏,和那段往事,一邊沉聲訴說:「那時候,我還沒有什麼勢力,只是個大哥的跟班。又一次,我大哥出了事兒,被抓了。我就被迫頂包,替大哥進去了。當然,那時候的我,無依無靠,無家無室,孜然一身嘛!他們讓我去頂包,也是人之常情。可等我出來後……」
瞳,驀地緊縮。
漆黑中的一抹幽藍,好似一把利刃,在看向薄景菡的瞬間,戳進了她的眼底。
心,驟驚。
薄景菡咬了咬唇,低聲道:「您出來之後,他們沒有在收留你,也沒兌現當年的承諾,是嗎?」
「呵,那些毫無道義,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的話,怎麼能信呢?他們當然沒有對象承諾,更別提收留了。槍子兒倒是給我留了幾顆。可惜我命大,天不絕我,閻王爺也不收我,就沒被他們給打死。當然,也就是那天,我在巷子裏,遇見了你媽媽。她很溫柔,很漂亮,還很乾淨。曾有一度,我真以為自己死了。因為像我這種人,只有死了才配見到那麼完美的女人。」
他記得,那天雷雨交加。
他渾身是傷的躺在雨地里。
任憑傷口流血不止。
而這時,他遇見了薄卿卿。
她撐着傘,替他遮風雨,後來又一個人跑出巷子,幫他攔車。求了對方很久,那人才同意了載他們,卻在他的再三懇求下,去了一家小診所。
「當時,我很怕。怕我的生還,會惹來麻煩,更怕我身上的槍傷,給你媽媽帶去麻煩。所以我求她,讓她送我去了一家,相熟的小診所。她帶我去了,還幫我付了醫藥費,甚至還多留下了一筆錢,讓那個醫生交給了我。而我,也就是靠她多給我的那筆錢,挖到了第一桶金,漸漸有了今天的成就。」
閉着眼睛,權冷絲毫沒有提起,他最應該引以為傲的那段崛起的生涯。反倒低低的訴說着,他人生低谷的黑暗。可那低啞的嗓音中,沒有摻雜絲毫的悽苦,倒是讓薄景菡有種特別的感覺,覺得他很懷念那段時光……
想到這一點,薄景菡的小腦袋瓜兒就飛速的運行起來。
一幕幕的猜想,也隨之而來。
而這時,權冷卻忽然張開眼睛,朝她看去:「你媽媽去世那年,我心灰意冷。但我尊重你媽媽的選擇,並沒有再去打擾她的生活。而是離開着這座城市,去別的地方繼續發展。但後來,我遇見了你哥哥,漸漸的有查到了些苗頭,在聯想起五年前你的突然失蹤。我開始後悔,後悔自己當年為什麼要離開。不然,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不會讓你受那麼多的苦!」
「權叔,我很感激你收留了我哥哥,真的很感激。我想若是媽媽在天有靈,看見您如此栽培維護她的兒子,她也會很高興,很感激你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