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步家的東西是不三不四?那可真是好笑,正巧,你嘴裏的命根子,就是我們步家這不三不四生下來的。」步採薇盯着苟家老夫人,「我原本還不相信,我姐姐為人知書達理,又識文斷字,可是正兒八經的閨秀,不,一般的閨秀還不如我姐姐。我還在想,將來誰若是娶到我姐姐,那是他們家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沒想到,真是讓我沒想到啊,我爹走得早,是不是你就以為我步家好欺負了?我今天還就把話撂這兒,我爹當年好歹也是我們這十里八村唯一的一個秀才,他的關係真的論起來,就是昌平郡里,也有不少做官的是同窗,真的把我惹急了,我就去郡里找人,我還不相信,一個小小的苟家,真以為自己豬鼻子上插了一根蔥,把自己當成是大象了!」
「薇薇,別說了!」步雪芳急忙去扯步採薇的衣袖。
步採薇這一次沒有理會步雪芳,掙開步雪芳的手,苟家老夫人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指着步採薇,久久都沒有說出話來。
「哼,姐,我不說什麼?我好歹也是你娘家的妹妹,當着我的面,她壓根沒把我們步家放在眼中,難道我們步家就真的如此不堪?哼,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找不清自己的位置,我今天還就說了,咋地?文韜不僅僅是不苟家的孩子,也是我步家的孩子,是我姐生的,我是他的親小姨,我都不能碰了?我可沒碰你生的孩子,在這裏囉嗦什麼?」
步採薇指着苟家老夫人的臉,毫不留情的將這些話全部吐了出來。
第一天來這裏的時候,全家都吃飯,就作賤她姐姐一人,還來個什麼站着給她布菜,真以為自己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一個小小的苟家罷了!
「你,你……」苟家老夫人從來沒見過這麼伶牙俐齒的姑娘,不僅如此,還是一個嘴巴如此不饒人的姑娘,「你給我滾,滾出去,我不想見你!」
步採薇是一點也不想站在這裏,聞言,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步雪芳一把拽住她的手,回頭,面容冷峻,表情冰冷,「婆婆,我妹妹年紀小,還未成年,何必跟她一般計較?苟家好歹在渠成鎮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要是傳出去晚上趕親家離開,這不是徒增笑料嗎?」
別看步雪芳沒有說什麼重話,可是每一句都扎在苟家老夫人心窩窩上,她一直以為他們苟家很了不得,很厲害,是渠成鎮的大戶人家,才敢給她立規矩。
如今聽步雪芳的話,她怎麼聽都覺得怪怪的,是的,他們苟家是大戶人家不假,是有頭有臉不假,這晚上趕人走……好像也說不過去了,話沒錯,也說得很對,還是為了他們苟家着想,為什麼她聽着就算那麼奇怪呢?
步採薇暗暗在心裏給步雪芳豎起大拇指,心道,自己到底功力太淺了,瞧她姐姐,這才叫高手,表面上聽起來她是為了苟家好,為了苟家的名聲,可事實上,是不是這麼回事,明眼人一下就聽出來了。
他們這麼吵鬧的聲音,剛從外面回來的苟文成和苟家老爺子都聽到了,苟家老夫人一看到自己的兒子,馬上就上去,添油加醋的把步採薇貶低了一番,不僅如此,她最後還總結道:「要我說,可能這就是從小缺乏教養的關係,不然,也不會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我好歹也是長輩……」
「老夫人,你這話說得還真是沒錯!我就是沒爹沒娘,我爹娘要是在世的,哪裏輪得到你來欺負我們姐妹?我不知天高地厚,也沒錯,我才十三歲,我還有幾十年的時間去好好了解了解天到底多高,地到底多厚,倒是你,你自己也說了,你是長輩,可你一個長輩,和我一個晚輩……趕我出去,這也是長輩做出來的事?我真是,頭一次見!」
步採薇一席話,將苟家老夫人的臉面掃在地上,撿都撿不起來了,她的臉一陣青一陣紅,難看極了。
苟文成也尷尬極了,自己的親娘……他說什麼好?可是小姨子,他也不能說什麼,再說了,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娘的錯,小姨子才十三歲,他娘都好幾十歲的人了,你和一個孩子計較,這本身就有問題。
「採薇,今天這事啊,親爺告訴你,真就是你親娘錯了,我替她給你道歉!你親娘年紀大了,你就不要跟她計較這些了,行麼?看在我的面子上。」
親爺親娘,這是他們昌平郡一帶的叫法,步雪芳的公婆,步採薇作為她的妹妹,不能跟着她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