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萬千光芒,歸於寂滅!
程鈞一劍劈下,五行流轉不休的光芒突然一滯,好像原本奔騰不休的河流剎那間被嚴寒冰封。
刷——似有聲,似無聲。在一剎那的劇烈晃動之下,光芒如幻象一般,驟然消散了。
劍身長驅直入,再次划過一道完美的弧線,停在了半空。
半空,離着尹生雲的脖子只有半尺之遙。
如果程鈞真的是一個敵人,這一劍,已痛飲頸上鮮血。
一劍,再破之!
到此為止。
尹生雲是女子,不比豪爽的代絳,程鈞不好逼迫太過。示意而已,不等點到,立刻撤劍。道:「尹師姐,承讓了。」
程鈞收劍,秦越原本上挑的眉毛漸漸平了下來,恢復了懶洋洋的樣子,慢慢的從袖口中拽出檀香摺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扇着。香風陣陣,仿佛在片刻之間,把空氣中殘餘的緊張氣息扇的煙消雲散。
尹生雲沒有在意他的劍,神色雖然震驚,但更多的是恍然,一雙明亮的眼睛,慢慢的眯了起來,仿佛明珠藏於櫝中,再不見絲毫光華。神色又恢復了懨懨的,點頭道:「原來是這樣。你們劍修是這麼想的麼?這個回答也說得通。」
程鈞暗自失笑:九雁山的人,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道:「不管說是天下劍修的想法。不過是我的道理罷了。尹師姐聽聽便罷。雖然同是修士,煉器與劍修畢竟是兩個世界的人,不過是道不同,理不通罷了。倘若果真要辨別清楚,只怕開壇[],也未必能辨明是非吧。」
程鈞和人爭實力,爭心機,爭資源,爭道法,乃至爭天地,樣樣都爭,唯有道理,一般不爭。他沒背負着道統的責任,也不曾傳道立門,向來不願意花費極大的心血去爭那個或許永遠沒有答案的道理。從這一點上來看,他也偶爾合道家「不爭」的天道。
就算他要爭,如今也不是爭辯的場合。尹生雲更不是具備了與他爭執道法資格的大家。徒爭無益,不如退避。
尹生雲想了想,突然道:「按照你這麼說,劍修只是以劍來證明心中的信念,那他們用槍、用刀也是一樣的吧?」
程鈞點頭道:「大抵是一樣的。但是自古以來,劍修都是用劍,劍之形,劍之利也最適合劍修。這就是天公造物的神奇,就像人說好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或許劍修與劍的合契,本就是冥冥中的天意,只是被人偶爾發現了吧。」
尹生雲低頭想了想,突然一笑,道:「你雖然說出了劍修之道,但我覺得你一定不是劍修。劍修是大爭之道,分毫必爭,哪裏像你這麼淡泊?我恍惚間聽說,劍閣並非正統劍修傳承,說不定它適合你。秦天機法眼,一向無差。」
說完了,尹生雲突然用手捂住嘴,程鈞以為她又要打哈氣,卻聽她「阿嚏」一聲打了個噴嚏,用手指按住嘴,轉頭瞪了秦越一眼。
秦越見她如此,刷的一聲合上摺扇,道:「看來尹師妹已經認可了小程的地位。既然百鍊閣已無異議。程兄,咱們也別打擾她的休息了。繼續上去吧。」
尹生雲聞言也是起身,做出送客的意思,對程鈞道,「劍閣師弟,請往上走吧。我與你們引路。」
將兩人送到外面,尹生雲遞過一個乾坤袋,道:「程師弟,百鍊閣為九雁山諸閣煉器。你是新任劍閣,這五件法器都是我特意為迎接你而煉製,如今物歸原主。你都收起來吧。」
程鈞略一推辭,便即接受,拱手辭行。
程鈞和秦越一起上山,走了一陣,秦越才豎起一根拇指,道:「程兄,不錯呀。又是一劍!」
程鈞道:「秦兄怎麼誇讚起我來了?再說您要是誇我,是不是來的晚了點?」
秦越一仰臉,道:「我是天機閣,天機難測,要是在別人面前表現的一驚一乍,豈不是很沒有面子?所以反應慢了一點。不過這一點都不減我的欽佩呀。」他搖頭道,「連闖兩閣,都是一劍。我記得我陪着上山的所有新人——包括我自己,都不如你。鎮山閣我就不說了,術業有專攻,我對符籙七竅通了六竅,那沒我插嘴的餘地。但是在百鍊閣這一劍,確實是驚艷了。那是實打實、硬碰硬的實力。我可真是佩服至極。尤其是你並非專修劍道,卻也有這樣的劍道造詣,」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