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半,陽市郊區,一片荒地之中,白色營帳密密麻麻,難以計數。此時,昏暗的天空已經陰雨綿綿,在這一片營地附近的地面卻是乾枯,看不到半點水跡。
如果以普通人的視線望去,就會發現營帳都是空的,沒有一個將士。
如果修士開啟靈眼望去,就會發現天空有一片巨大的烏雲將雨水全部擋住,這片營帳里燈火通明,佈滿了鬼軍。這些鬼兵都穿着黃色衣甲,手中兵器都散發着淡淡的黑芒,顯然都是法器級別。一部分鬼兵在有條不紊的巡邏,大部分鬼兵則在營帳里休憩。
最中間的營帳里,三個將領打扮的男子在討論軍情。
坐在左邊的是儒雅俊秀的洪仁玕,對面的卻是威嚴沉穩的馮雲山,而坐在主位的虎皮大椅上的卻是一個三十歲左右濃眉短須的英武男子。他就是翼王石達開,人稱石敢當,太平軍名聲最為響亮的一位王。當年的翼王最初只是五千歲,地位遠不如馮雲山等王。但是,如今的翼王已經凝聚鬼丹,身份地位自然大不相同,乃是天王洪秀全欽定的十萬鬼軍統帥,因此南王和干王都要位於下首。
洪仁玕神色有些不安道:「翼王,此次行事是否有些不妥?如今這人間朝廷還沒有派人來回復,莫非是準備玉石俱焚?如果是這樣,我們豈不是真要行屠城之舉。」
「事到如今,說出去的話豈能收回?」
馮雲山卻是淡淡道。事情鬧到現在這個地步,他知道自己想要藉助玄陰靈穴突破鬼丹之境的希望已經徹底破碎。就算是奪得玄陰靈穴也是優先洪仁玕使用。而自己現在修為大損,也沒有凝聚鬼丹的底蘊了。如果能屠戮滿城,將王輝三人殺了,也算是報仇雪恨了。
石達開微微一笑,淡淡道:「干王稍安勿躁,沒有到最後一刻,不可自亂陣腳。我之所以定下此策,也是為了干王。所謂上兵伐謀,若能逼迫他們主動想讓,一來可顯示我天國威嚴,且不廢一兵一卒。二來可避免干王結丹之時有宵小之輩前來阻擾。」
「翼王所言確有道理,是我誤會了,還請翼王贖罪。」
洪仁玕點點頭,說道。若論智慧,他並不下於翼王,但事關自身,關心則亂,還是難免疑心重重。翼王所言雖然有道理,但他總覺得那裏有些不對。
時間漸漸接近七點,也就是戌時,洪仁玕神色漸漸變得有些焦慮。莫非真的要血洗此城,與人間朝廷結下如此大的仇怨。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汽車停在了不遠處的路邊,一個中年男子和年輕女子下車,走來。
這兩人正是韓月靈和她的師父朱偉峰。
軍帳前,石達開的親兵將兩人迎了進去。
馮雲山頓時冷冷道:「怎麼不見那個小賊,莫非是懼怕我天國軍威,嚇得躲了起來了?」
「敗軍之將,何以言勇?」
韓月靈神色淡然,語氣毫不客氣,似乎並不是身在敵營。
馮雲山頓時神色惱怒,用陰沉沉的聲音道:「小女娃,牙尖嘴利,不過一張臉倒是挺精緻。等到了戌時,本王一定要將你全身衣服扒光,看你到時候言辭是否還能如此犀利。」
「不知翼王是否可以准我與南王一絕生死。」
韓月靈頓時從腰間拔出了一把銀槍,眼神凝視着坐在上首的石達開,神色冰冷道。她的異能雖然必須藉助弓箭或者是槍械才能發揮,戰鬥力有限,但是卻有視死如歸的決心,她既然來到了這裏就沒準備活着回去。
石達開哈哈一笑,說道:「女娃娃別動怒,南王就是這般脾性,請你見諒。我說過,等你們到戌時,就絕不會提前動手。決戰之事,會有機會的。」
這時,朱偉峰猶豫了片刻,終於說道:「翼王前輩,此事不知可否緩緩,我們省城的專員很快就會過來了。」
石達開淡淡道:「我說了是戌時,就絕不會早,也絕對不會晚。到時,你們若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就別怪我出手無情了。」
朱偉峰嘆了口氣,他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但是還是忍不住嘆息。讓太平鬼國再多一名凝丹境界鬼將,豈不是對國家形勢更加不利。可目前似乎只有妥協了,必要時犧牲個人利益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一刻多鐘後,韓月靈看了看手錶,時鐘終於轉到了七點鐘的位置。看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