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同靜止,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安夏夏深呼了幾口氣,重複:「我們分手吧。」
腰間的大手驀地一緊,力道大的安夏夏快慘叫出來。
很疼,可比不上心裏的疼。
盛以澤聲音染上了薄怒:「安夏夏,你能不能不要把分手掛在嘴邊!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沒有,我是認真的。」安夏夏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輕快些,「你看,我們兩個其實一點都不適合,勉強在一起,以後肯定也不會幸福的。我就是個普通人,只想好好讀高中、讀大學,然後找一個平凡的男人嫁了。跟你在一起,總是提心弔膽,心情像過山車似的,未來完全是未知的。一輩子那麼長,我不想賭。」
曾經以為謊言是最難說出口的,直到現在,安夏夏才發現,如果真的想說謊,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情。
兩人僵持着、沉默着,彼此相對無言。
摩天輪停住。
安夏夏掰開他的手,率先跳了下去。
走出去幾步,她折返回來,把戒指取下來遞了過去。
她一直沒看盛以澤的臉,現在卻不得不看。
少年清俊的臉上,陰沉的可怕,氣息清冷到極致,像是北極來的冰川一樣,連周遭的溫度都驟降不少。
他勾起唇,笑的魅惑而又嘲諷。
接過戒指,他咬字清晰的道:「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真的要和我分手?」
安夏夏忍着眼淚,點頭。
盛以澤的手,抑制不住抖了起來,連聲音都啞了,他吸了吸鼻子,幾乎染上了哭腔:「你別這麼開玩笑了,我真是怕了你了……告訴我,我哪裏不夠好,我可以改!安夏夏!你別這樣……」
別說分手。
安夏夏不敢再聽,轉過身,一邊哭一邊往前走。
寒風掛在帶着淚痕的臉上,宛如刀割一樣疼,安夏夏只覺得步步泣血,渾渾噩噩走出去不知道多遠,倔強的不肯回頭。
盛以澤怔在原地,大聲吼道:「你給我站住!」
可安夏夏始終沒有停,也沒有回頭。
他咬着牙,「你不要的東西,我也不要!」
他用力一扔,將手裏的戒指甩了出去。
安夏夏哭的更凶了,咬着手背,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一直等到她走出遊樂園,她才開始放聲大哭。
兜里的手機,再度響起。
她幾乎連手機都拿不出,顫顫巍巍好久,才勉強劃到了接聽。
「不錯,你父親和你哥哥已經安全了。記住,沒有下次,如果你敢和好,或者你敢告訴盛以澤,我不會動你,但你的家人,會第一時間沒命!」那個雌雄莫辯的聲音桀桀笑了起來。
安夏夏不知道電話是什麼時候掛斷的,她用衣袖擦着眼淚,可眼淚源源不絕根本停不下來,棉衣的袖子都被浸濕。
她攔了輛出租車,趕回了安家。
安易北的車剛好同時抵達。
他看到一直在抹眼淚的安夏夏就急了,匆匆下車:「發生什麼事了?」
安夏夏望着他,眼眶紅的厲害,勉強扯出一個笑:「哥……我們搬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