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以澤怔怔的看着他,滿臉難以置信。
他怎麼都想不到,這樣的話,會從他敬愛的父親口中說出。
湍急的水聲嘩啦啦的在耳邊響徹,他僵硬的扭了下脖子,水裏,早已沒有了宋宋的身影。
「宋宋……」盛以澤魔怔了一般,一遍遍的重複着,拼命想掙脫黑衣人的鉗制。
盛清屹遞了個眼神過去,一個黑衣人在盛以澤後頸處一砍,他眼前一黑,很快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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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以澤再醒來時,已經被送回了喻城盛家。
臥室的門緊鎖着,窗戶外上了鐵條,他用盡一切手段,都逃不出去。
他發了瘋的砸着門,多希望盛清屹能放他出去。
只要能救到宋宋就好,她那麼笨……那麼蠢……沒了他,她會怎麼樣?
哪怕是死,死在一起也好!憑什麼他苟活於世間,她卻為了他,慘死在那條冰涼的河中?
沒有任何人應答。
到最後,盛以澤又把自己封閉在了自己世界,不言不語。
盛清屹整整關了他一年多,才將他放了出來。
出來時,盛以澤已經不會笑了。
他表現的很淡然,對一切事情,都有着超乎同齡人的成熟。
盛清屹對這樣的他很滿意,將人送到了國外的精英學校,接受最好的教育。
然而那卻是盛以澤最叛逆的幾年,他和祁言熙狼狽為奸,為非作歹,什麼壞事都做盡了。
他的爆發,是在某一年的春節。
原本喜氣洋洋的除夕宴,盛以澤忽然掂起凳子,砸到了盛清屹的頭上!
下手狠到極致。
盛清屹疼的慘叫,家裏亂成一團,他在混亂的人群外,挑釁般揚了揚唇角。
下場自然又是被盛清屹關了起來。
不過對於盛以澤來說,一切都無所謂了。
「不要等我長大。」盛以澤那天對盛清屹如是說,「因為我不再有弱點。」
他的心已經死了,對這個世界完全失望。
盛清屹一陣心悸,卻沒當回事。
不過是個毛頭小子罷了,還能動得了他這老狐狸?
……
盛清屹悔不當初,如果他不那樣對盛以澤,是否盛以澤如今就不會這樣對他?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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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以澤回了家,小女人就守在家門口,見他進來,趕緊給他拿了拖鞋。
「你沒事吧?」安夏夏小臉上滿是慌張。
盛以澤忽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如果我說,有呢?」
安夏夏櫻桃小嘴微張:「你、你殺人啦?」
「嗯哼。」盛以澤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安夏夏小臉一下子都白了,來回踱步。
「怎麼辦怎麼辦?我該怎麼辦?你你你……我、我的天,盛以澤你太衝動了!」
看到她這樣,盛以澤頗覺好笑:「這種時候,你只要把我送到警察局就好了。」
「那怎麼行!」安夏夏咬着唇,「要不,你逃跑吧?我給你收拾行李……哎呀,算了,要什麼行李啊!走,我們趕緊去姍姍那裏躲一躲……」
盛以澤笑意愈甚:「在法律上,你這叫窩藏罪犯,到時候罪名下來,至少也是個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