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夏顧不上呼痛,人就被塞到了摩天輪裏面。
很快,摩天輪啟動,緩緩往天空升去。
密閉的空間內,安靜的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安夏夏氣呼呼的看着他:「幹嘛啊?要跟我同歸於盡啊?」
盛以澤扯掉帽子和口罩,露出那張清俊卓然的臉來。
他大長腿交迭而坐,眯眸睨着安夏夏,仿佛是獵豹在打量自己的獵物。
他氣場太強大,安夏夏不由自主就慫了,弱弱的往一邊縮了縮:「盛以澤,你找我有事嗎?」
盛以澤開始磨牙。
虧她問得出來!
還這麼客氣的語氣!
真想把這丫頭腦子拆開看看,裏面是不是都是水!
笨蛋!
「我只是來圍觀一下,某個笨蛋被人賣了還樂顛顛幫人家數錢的蠢樣兒!」盛以澤幽涼的說完,簡直毒舌到了極點。
他向來自持穩重,可一旦碰到安夏夏的事情,就會變得暴躁易怒,整個人脾氣惡劣到極致。
安夏夏被他傷到,半晌無語,隔了許久,才很委屈的說:「你們智商高的人都以傷人為樂嗎?盛以澤,我承認,你聰明,你優秀,你什麼都好,我就是個笨蛋!蠢貨!你滿意了吧!」
話說到了最後,她的語調甚至帶了哭腔。
哪有人真的願意說自己笨?
可盛以澤不就是非逼得她這樣才開心嗎?
她扭頭看着窗外,摩天輪高度越來越高,足以居高臨下俯瞰大地,下面的景色越來越遠,讓人有種不真實感。
原本艷陽高照的天氣,也陰了下來,印象中,天氣預報說今天可能有雨夾雪來着?
安夏夏迷迷糊糊的想着,不停的抽鼻子,只覺得眼前的玻璃像是蒙了一次霧氣,怎麼看都看不清。
她伸出手,擦了擦玻璃,可依舊沒有變化。
愣了一瞬,安夏夏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不是玻璃上有霧氣,是她的眼眶,濕了。
她死死咬住唇,不讓自己哭,可心底像是盤踞着一隻小怪獸,嘻嘻哈哈的嘲笑她,讓她沒由來的難過。
為什麼會遇到他呢。
為什麼要來吻她呢。
為什麼,一次次的捉弄後,換來片刻的溫柔繾綣,緊接着又對她冷言相向呢?
盛以澤將她的表情變化皆數收入眼底,一時間神色也有觸動,他深呼吸了口氣:「夏夏,我們好好談談。」
「不要。」安夏夏聲音軟糯,帶着股生氣的味道。
她伸出手給自己抹眼淚,擦到一半,便被盛以澤捉住。
掌心的小手,微涼而柔軟,因着他的觸碰,輕輕顫抖了一下,好像很懼怕他的樣子。
他挑起她的下頜,與安夏夏對視。
視線在空中交集,安夏夏想躲開,他捏了她小手一把,逼得她撅着小嘴瞪他。
「那麼討厭我嗎?」他輕聲問。
安夏夏存心跟他賭氣,想也不想就頂撞道:「對,討厭!非常討厭!超級討厭!」
盛以澤無可奈何的嘆息,輕輕的一個吻,落在了安夏夏的額頭上。
不同與往日的霸道,此時的他,溫柔的一塌糊塗。
窗外,這一年的初雪,簌簌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