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怎麼辦?」顧念將紗布一圈一圈繞好,一抬頭唇瓣就堪堪擦過男人的側臉。
她頓時怔了下,等回過神來,急忙往旁邊挪了挪,拉開與他之間的位置,「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介意。」唐繹琛看着她,勾起唇角壞壞一笑,「記得有位名人說過,當別人親了你的左臉,你要毫不猶豫地把右臉也湊過去。喏,這邊也麻煩親一下。」
她簡直要被他的強詞奪理氣笑了,「唐繹琛,你這是篡改名人語錄!」
「我一直是這麼記得,難道記錯了?」他佯裝詫異地挑了挑眉梢,又朝顧念看了一眼,「念念,有什麼疑問等你親完右臉,我們再討論,嗯?」
「想得美!」顧念想也不想就回絕了他。
見她不願意,唐繹琛抿了抿唇,語氣委屈地控訴她,「念念,你不能厚此薄彼。」
「我什麼時候厚此薄彼了?」此在哪,彼又在哪?
唐繹琛指了指被她不小心親過的那半張臉,「現在左臉很開心,右臉很失落,念念,你雨露均沾一下吧!」
顧念真是被他打敗了,為了求一個吻,如此千方百計也真是沒si了。
「唐繹琛,你確定你傷的只有胳膊嗎?我怎麼覺得你連腦子也被打壞了呢!」
「聽你這麼一說,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唐繹琛沉吟了半秒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頓了頓,又煞有介事地說道,「所以念念,你得為我負責。」
顧念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真想拿手裏的紗布把他的嘴堵起來。
「兒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生的,你救他受傷也是應該。你自己包紮吧,再見!」她索性將那捲紗布往他手裏一塞,就準備起身離開。
「念念,」唐繹琛立即拉住她的手,朝自己的胳膊努了努嘴巴,「做事怎麼可以半途而廢?」
「我樂意,你管得着嗎?」顧念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一轉臉正好看到已經洗好臉的顧傾城正朝着他們這邊走過來,「顧寶,我們回爺爺奶奶家!」
「啊、?為什麼啊?」顧傾城望望她,眼珠一轉,又悄悄瞥了一眼沙發上的男人,「爸爸,你是不是惹媽媽生氣了?」
「嗯。」唐繹琛誠實地點了點頭,對上兒子的目光,問兒子道,「顧寶,你說我該怎麼樣才能把媽媽哄好呢?」
顧傾城皺起小眉頭,很認真地思索了片刻,「爸爸,你要先向媽媽道歉。」
「好。」唐繹琛望着某女的背影,緩緩出聲道,「念念,剛才我只是在跟你開玩笑,不生氣了好不好?」
說話間,唐繹琛對兒子使了個眼色,顧傾城立即奔過來,拉住顧念的另一隻手,撒嬌道,「媽媽,爸爸現在是傷員,你別跟他生氣。上次爺爺住院的時候,醫生叔叔有說過,生氣不利於身體健康。」
小孩子的嗓音帶着特有的稚氣和軟糯,每個字都說在了顧念的心尖上,她哪裏還氣得起來?
「媽媽,沒有生氣,但是現在時間不早了,醫生也說過傷員要多多休息才能好得更快。」顧念對兒子笑了下,四兩撥千斤,「所以,為了你爸爸的傷勢考慮,我們不應該打擾他休息。」
唐繹琛,「……」
顧傾城,「……」
父子倆面面相覷。
第一回合,顧念勝。
傳說中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大概就是類似的體驗。
不過,唐繹琛是何許人也,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就被她的話搪塞過去?
他又朝兒子挑眉擠眼做暗示,顧傾城心領神會。漂亮的大眼睛轉了轉,又道,「媽媽,我們現在離開,爸爸的心情肯定會特別低落,心情不好也會影響傷口的癒合。而且,爸爸是為了救我才被人打的,我要是丟下他一個人就這麼走掉,就太不孝順啦!」
「……」顧念竟然被反駁得無言以對。
第二回合,某父子完勝。
唐繹琛的傷說輕不輕,說重也不重,但總歸是在救顧寶的過程中受傷的。
她現在一走了之,確實不太好。
顧念側目看向唐繹琛,在她轉頭的那一刻,男人立馬換上一副落寞又黯然神傷的表情,「念念,如果你真的決意要走,我不會勉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