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滅世者就是由各色怨念、惡意與邪惡成事的,所以它敏銳的捕捉到了這種小心思,給自己找到了生機。
只有一點點,只要微微念,哪怕細如塵沙,哪怕渺如煙霧,哪怕自己都不曾覺悟,但對滅世者來說,也足夠了!
「你一定奇怪,都到這個地步了,滅世者的所作所為還有什麼用呢?」不知何時,閻君飛上半空,就站在辛火火身側,「畢竟,就算他奪了葉靈的舍,實力也大打折扣,面對着魔尊,仍然毫無生機。」
辛火火和血骨鳥同時轉過頭來。
血骨鳥呱叫了幾聲,意思是:若滅世者是要拿葉靈做人質,逼主上大人放它一條生路。若主上大人念着葉靈的功勞,不忍下手,那鳥爺可以代勞!
「是這麼個理兒。」閻君點頭,深以為然的樣子,「以目前的情況而論,實際上已經無需魔尊動手。滅世者如今是強弩之末,照理,戰場上任何一員兵將都可以上前了結它。」
「照理?」辛火火發現關鍵問題,「就是說,有正常理解之外的情況?」
她心中確實正疑惑,但閻君既然明白她心裏怎麼想,還主動來解說,就證明有她想不到的可能性,能讓滅世者反戈一擊。
閻君無奈的搖搖頭,示意她看向小山包的方向。
此時,北冥淵升上了半空,居高臨下地盯着佔了葉靈肉身的滅世者,全身緊繃,顯然在思考對策,也顯然這情況對他來說很些棘手。
而滅世者很快奪走了葉靈對身體的控制權,外形還是人的模樣,臉卻是像畫着五官的方形積木,肩膀之後已經長出了一對蝴蝶的翅膀,撲稜稜展開,足有數丈長與寬,綠色的底,有着斑斕的流動花紋。這幅畫面,本該是極美麗的,此刻看起來卻詭異莫名。
「再看。」閻君在旁邊伸出手,遞給辛火火一片透明清潤到幾乎看不到形狀的白水晶,放在水裏能隱形的那種。
辛火火下意識的把水晶片擋在眼睛前,結果卻驚得手一松,差點把那天然聚能的礦物扔掉。定了定神,再仔細觀察,終於確定自己不是眼花。
滅世者之所以還保持着葉靈肉身的人形,是因為需要她人類形狀的雙腳緊緊釘在地上!地表之下,正有無數細若遊絲的黑線像細蟲一樣,迅速侵入葉靈的血脈,順着她的身體一直爬上來……爬上來……
地下的深處,還有大團大團的黑絲匯聚,看起來像被賦予了生命的長髮。漸漸的,把整個小山都包裹了起來。原來,滅世者的本尊之靈並沒有鑽進葉靈的身體,更沒有用那肉身作為窗口,而是通過土地,與葉靈融為一體。
要殺掉他,不僅要殺掉葉靈,還要在一擊中削平一座小山包。不然,那數不清的黑線蟲似的玩意哪怕逃得一絲,就有可能留下後患。
滅世者,果然是那種謹慎到變態的人,居然留了這麼多後手和後路。這也說明了它的強大,畢竟若非法力通天,也做不到這一點。現在這種情況,就不是普通戰士可以出手的,必須北冥淵和閻君這個級別。
可是,他太疲倦了啊!他的法力和玄力,快要耗盡了吧?也只有他和閻君那等實力的人才看到了真實的情況,所以其他戰將們才會誤以為戰鬥已經結束了。
把水晶片還給閻君,辛火火神情焦慮的張了張口。
不過她還沒說出話,閻君就又猜到她的心思,嘆道,「丫頭,不是你想得那樣簡單,僅憑法力就夠了。你別忘記,葉靈雖是蝶妖,修的卻是木系法術,而且很強。否則,當年她也不可能獨枝成林,把葉蔓佈滿三界,甚至第四界,方便探聽消息。她雖道行還淺,生命力卻是極強。滅世者,是早就盯上她了啊。」
「滅世者的化形是鬼藤,說起來也是木系。他們之間法術疊加,威力何止提升了數倍,數十倍。」辛火火順着閻君的思路走,喃喃自語,忽然意識到另一種可能,大驚,「天哪,當年葉靈能逃出它的控制,並不是它疏忽,它是故意的!」
這就像在一個遊戲的程序里開後門,簡直讓人防不勝防。就算防住,又如何能破解呢?這簡直是作弊,超級無恥地作弊!
閻君再度搖頭嘆息,「到底是我自大了,沒有考慮到這種可能。還以為終究救了小蝴蝶一條命,哪想到卻是中了滅世者的圈套。」
「這不能怪您。